篇“文告”便是其中的佳作代表。語言學家朱德熙先生曾發表《評國防部文告的風格》一文,認為:“一般政府文告的特點是態度嚴肅,語氣莊重。國防部幾個文告不僅做到了這一點,同時進一步吸取了散文中生動、活潑的筆調。一方面莊重嚴肅,氣勢磅礴, 另一方面, 娓娓而談,又讓聽話的人感到親切。”還有人把1958年這幾篇“文告”同司馬遷的《報任安書》、諸葛亮的《前出師表》、韓愈的《論佛骨表》、丘遲的《與陳伯之書》等並提,說“文告”無論思想文采,結構謀篇,在中國政論散文史上都具有“承繼傳統, 昭啟來者” 的地位。如此比較是否妥恰容再議,但“文告”所闡發的新鮮觀念,以及用辛辣、無拘、恢諧來表達重大、嚴肅主題的筆法,確是可以傳世。
曲罷,毛澤東同秘書們談話。秘書說:昨天的“文告”若叫中宣部、外交部或報社編輯來寫,恐怕不是這麼個寫法。毛澤東聽了仰天大笑,道:寫文章要善於抓動向。美國人想從金、馬脫身,杜勒斯幾次講話就顯露了這個動向,還有美、蔣矛盾有時很尖銳的動向,《人民日報》都沒有抓住,編輯部也不大會寫文章。一說到應該如何寫文章,毛澤東精神大振,興致勃勃,抒發心得,交流體會:
文章要有中心思想,最好是在文章的開頭就提出來,也可以說是破題。
“文告”一開頭就提出臺澎金馬絕大多數人愛國,中國人的事只能由中國
人自己解決。這個思想貫穿全篇。整個“文告”,從表面上看,似乎寫得
很拉雜,不連貫,但重在有內在聯絡,全篇抓住這個問題不放,中間雖有
穿插,但始終貫徹這個中心思想。《紅樓夢》中描寫劉姥姥進大觀園就是
這樣寫的。
文章要形象化。“文告”中不說“沿海島嶼”,而說“大金門、小金
門、大擔、二擔大小島嶼”,不僅說“供應”,而且具體說“包括糧食、
蔬菜、食油、燃料和軍事裝備在內”,這就形象地給人深刻印象。現在許
多文章偏於抽象,一般化,缺乏生動性,看了留不下具體印象。
文章要有中國氣派、中國風格。兩篇告臺灣同胞書的文體就是這樣。
中國文字有自己獨特的文法,不一定像西洋文字那樣嚴格要求有主詞、謂
語、賓詞。其實西洋人說話,也經常省去主詞或賓詞的。我們有些文章洋
腔洋調,中國人寫文章沒有中國味道,硬搬西洋文字的文法。這可能是看
慣了翻譯過來的西方文章。其實翻譯也有各種譯法,嚴復的譯文就是中國
古文式的,林琴南的譯文完全是意譯,都和現在的白話文譯文大不相同嘛
……
毛澤東一生筆不離手,撰文無數,但他很少對自己的文章發表議論,這次是個例外,證明他對自己近日的作品頗感滿意。當然,一場按照自己的意志和意圖發生、發展、結束的戰事,更是人生的得意之作。
屋內雄論滔滔,窗外秋日融融,藍天高遠,白雲淡淡,輕風亂拂,萬木綠得深沉、凝重。幾隻花喜鵲在枝頭跳躍,唧唧喳喳歡叫個不停。
工作人員欲出門,將那鳥兒驅散,免得打攪主席思考工作。
毛澤東擺擺手:隨它們去。喜鵲當頭叫,那是大吉大利的好兆頭哩!
第十五章 臺海過去、現在、未來時
問題一:炮戰於何時結束/問題二:誰是贏家/問題三:歷史如何評
價
臺灣已非“蔣介石”/美國依然“杜勒斯”/大陸必須“毛澤東”
作者:如果“臺獨”當道,引發戰爭,您將為捍衛中國統一呢還是為
保衛“臺獨”而流盡最後一滴血?抑或沏茶搖扇作壁上觀/教授:哎
呀呀,你這個問題把我考住了,陷我於三難之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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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如是說:
時間沒有腳腿,但它留下了足跡。
從化石、年輪、遺址、廢墟中,我們披閱了它的“過去”。
“過去”的故事擺滿了書架,有一個共通的名字叫作“歷史”。
歷史是一面深刻的鏡子,照出了萬物的更新、宇宙的興替。
隨著時間分分秒秒前行,1958年的“炮擊金門”也在一寸一分地遠去。四十載光陰雖短,但已使我們同那偉大的事件拉開了距離,能夠從多重的角度來審視它,從而在歷史的經緯圖中更精密地確定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