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去教堂,孩子,”林若翰撫著女兒的頭,“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到碼頭去接一個人……”
他本來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猶豫了一下,卻又停住了。
“又有客人來了?”倚闌問,她猜想,可能又是父親的朋友從中國大陸來了,也像易先生那樣。可是,她已經有了一位漢文老師,不需要再請一位了,父親沒完沒了地請客人來,家裡都快成旅館了!心裡就不大高興,問道,“這位客人也住在我們家嗎?”
“不,”林若翰笑笑,“他怎麼能住在我們這裡?他有比翰園強得多的房子!”
“這個人是誰啊?”倚闌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從來還沒聽過父親稱讚別人家的房子,這讓她聽了很不舒服。
“是總督,”林若翰莊重地答道,“香港新任總督卜力爵士。”
“噢,是總督啊?”倚闌卻淡淡地說,她對於將在明天刊登在香港所有報紙頭版頭條的這一重大新聞竟然毫無興趣,“總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Dad還是這麼熱衷於政治活動!”
“也不是我自己要去嘛,”林若翰的臉微微地紅了,解釋說,“港府給我發來了請柬,這麼大的事情,不去也不合適。”
阿寬走過來說:“牧師,轎子已經備好了。”
“嗯,我就走。”林若翰應了一聲,往外面走去。
他的私家轎等在翰園門口。阿寬扶著林若翰上了轎,轎伕前後一聲號子,抬起來,端平了,順著石板鋪成的松林徑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動,轎槓顫顫悠悠,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