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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裡的氣氛又變得陰森起來了,除了秋雲和阿昌外,客棧裡所有的人都圍坐在餐桌邊,一盤盤海鮮已經擺放好了。水月就坐在我的對面,但她只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瞥我,似乎是不想被別人發現。
其他人更是一言不發,本來我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但餐桌上的空氣讓我窒息。我仔細地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卻看不出他們有什麼表情,與我相比,他們的吃相實在過於文明瞭。
正當我想要大聲說話以打破這可怕的沉默時,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簫,是誰在吹洞簫?
瞬間,我的心猛跳了一下,餐桌上其他人也都抬起了頭來。迷離夜色中的簫聲,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大家都茫然地向四周張望,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但那簫聲卻不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幾秒鐘後,不僅僅是簫聲了,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的聲音,“咿咿呀呀”地唱了出來。
天哪,那是——我立刻把目光投向了牆腳下的櫃子,發現那臺老式電唱機上有一張密紋唱片,一根唱針正搭在上面,使唱片緩緩地轉動著。
聲音是從電唱機裡發出來的!緊接著,洞簫、笛子、笙還有古箏的聲音一起傳了出來,那花旦或是青衣的曲子,正悠揚地飄蕩在整個幽靈客棧之中。
突然,水月輕輕地叫出了這種地方戲曲的名字:“子夜歌。”
我點了點頭,注意到丁雨山和高凡的臉形都變了,顯然他們對這曲子非常恐懼。琴然和蘇美則互相摟在一起,不停地顫抖。至於清芬和小龍母子,也是嚇得面如土色。這時候,電唱機裡的曲調越來越顯得悽美,美得讓人心碎。
就當所有人被嚇住了的時候,從廚房裡衝出一個人影,飛快地跑到牆根下,拿起了電唱機的唱針。於是,喇叭裡的戲曲聲立刻就終止了。
終於,所以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阿昌顯得異常慌張,把那張唱片又塞到了櫃子裡面,用手勢向丁雨山比劃了半天,然後氣沖沖地又回廚房了。
“是誰把唱片放上去的?”丁雨山終於說話了,他的樣子非常可怕。但大堂裡沉默了兩分鐘,沒有一個人說話,直到我打破了沉默:“當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們都在餐桌邊吃飯,而電唱機邊上並沒有任何人。”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張唱片自己轉了起來,發出了聲音?”
我不置可否地看著他的眼睛。
高凡站起來,怔怔地說:“難道這臺電唱機,還有這張唱片自己有生命?”
“不,我看到了。”小龍突然說話了,他不顧母親的阻攔,幽幽地說:“是一個你們看不見的影子,把唱片放到電唱機上,然後放下了唱針。”
高凡大聲地問:“看不見的影子?你是說鬼嗎?”
“求求你,不要相信小孩子的話。”
清芬也叫了起來,她摟著兒子的頭,便帶著小龍匆匆上樓去了。
然後,其他人也紛紛逃上了樓梯,就好像大堂裡真的漂浮著一個幽靈。我看了看丁雨山蒼白的臉,就獨自走上了樓梯。
回到房間裡,我不停地踱著步,只感到渾身上下都是汗水。一個小時以後,我拿起換洗好了的衣服,到樓下洗澡去了。
大堂裡已空無一人。我快步跑進了浴室,很幸運我是今天的第一個。
很快我就浸泡在了熱水裡,回想著自己來到幽靈客棧七天來所發生的事情,不禁讓我的腦子有些恍惚。
我感到我進入了催眠狀態,就好像水月進入了夢遊狀態一樣,在一片黑暗之中,我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我努力地掙扎著要忘掉她,但她卻像扼住了我的脖子一樣,讓我一次又一次窒息——她是小曼。
瞬間,我忍不住淚流滿面,淚水和浴室的水蒸汽溶合在一起,飄散到空氣中。
於是,我又一次回憶起了小曼自殺的那個夜晚。
對不起,葉蕭,我一直都沒有對你說實話。其實你並不知道,在那個夜晚,和小曼在一起的人就是我。
那天晚上,你拒絕了小曼與你談話的要求,其實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她只是想找個人談談而已。在你走了以後,她就找到了我。葉蕭,我不能拒絕她的要求。在大家都走了以後,我們留在了黑暗的劇場裡,但她卻沒有話說,只是在微微地顫抖著。後來,她突然跳了起來,衝上了劇場的樓梯。我緊緊地追在她後面,結果和她一起跑到了劇場的屋頂上。
你知道我有恐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