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小說:西方的沒落 作者:蝴蝶的出走

扼殺了,因為空間是死的,空間產生死亡。死亡與誕生相伴隨,終結與完成相伴隨。當女人孕育著世界恐懼的孩子的時候——由此而產生了兩性之間的那種永久的仇視——就有某個東西在女人那裡死亡了。當男人經由感覺世界的身體行為和理智世界的“認知”行為進行生育時,在一個真正深層的意義上說,他其實是在毀滅。甚至在路德那裡,“認識”這個詞也有附屬的生殖意義。並且,和生命的“知識”一起——這知識對於低階動物而言是陌生的——死亡的知識已經獲得了那種統攝人的整個醒覺意識的力量。經由時間的圖象,現實的東西被變成了過渡性的東西。

單單創造時間這個名稱,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行為。用一個名稱去命名任何東西,就是用力量去制服它。這便是原始人的巫術的本質——邪惡的力量經由對它們的命名而被制服了,敵人的力量經由對他的名字施以某些巫術程式而被削弱或消滅了。

就所有體系化的哲學單純用名稱作為控制不可理解的東西亦即對於理智來說過於強大的萬能力量的最後手段這一點而言,對世界恐懼的這種原始表達總有著某種意味。我們稱這個或那個東西為“絕對”,我們立即便覺得自己是優越於它的。哲學作為愛智慧之學,歸根結底是為了抵禦那不可理解的東西。那被命名的、被理解的和被度量的東西,事實上就是被制服的東西,是失去了活力和變成了禁忌的東西。又一次,“知識即是力量”。在這句名言中,顯示了唯心論者對待不可理喻之物的態度與實在論者對待它的態度之間的差異的根源;德語中“Scheu” 這個詞的兩種含義——尊重和厭惡——正好表現了這一差異。唯心論者喜沉思那不可理喻的東西,實在論者則喜歡降服它,把它機械化,並最終將其變成無關痛癢的東西。柏拉圖和歌德謙卑地接納那神秘的東西,亞里士多德和康德則將它開啟並毀滅它。這種實在論最具深刻意味的例子,便是它對時間問題的處理。時間或者說生命本身的可怕的奧秘,充滿了魔力,故而需要經由巫術的可理解性將其中立化。

“科學的”哲學、心理學和物理學有關時間的一切言論——其想當然地回答的一個問題其實從未被很好地提問過,這個問題就是:時間是什麼?——根本沒有觸及到那一奧秘本身,而只是涉及到了一個在空間中形成的再現的(representative)幻影。實際時間的現存性、方向性和命定的過程被一種圖形(figure)所取代,這圖形從未緊密地吸納時間,它只是一個線條,是可度量的、可分割的、可逆的,而不是那不可被描畫的東西的肖像;實際時間的現存性、方向性和命定的過程被這樣一種“時間”所取代,即它可以用諸如,,t2,…t這樣的形式來數學地表達,在此,零時間或負時間這樣的假設,至少可以說,還沒有從這些形式中排除掉。顯然,這種時間是與生命、命運和活生生的歷史時間的領域全然無關的東西;它是一種純粹概念的時間體系,甚至與那感覺的生命都沒有什麼關係。只要願意,人們在任何哲學或物理學的論文中都只需用“時間”這個詞來取代“命運”這個詞;當語言使時間擺脫了感覺之後,人們也立即會看到,知性是如何迷失了其方向的,“時間和空間”這個片語為何是不可能的。那不是被經驗和感受到,而只是單純地被思考到的東西,必然地會採取空間的形式,這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體系化的哲學家根本不可能從奧秘瀰漫、回聲悠遠的象徵即“過去”和“未來”中獲得任何東西。在康德有關時間的言論中,甚至都沒有“過去”和“未來”這樣的字眼,事實上,我們看不到有任何關係可以把它們和這裡所說的東西聯絡起來。但是,只有這種空間形式能夠使時間和空間在功能上相互依賴,成為同一層次的量,正如四維向量分析明確地顯示的。早在1813年,拉格朗日就公開地把力學描述為一種四維幾何,甚至牛頓謹慎使用的“tempus absolutum sive duratio”(絕對時間或綿延)概念也沒能免卻這一理智上不可避免的轉換,即將活生生的東西轉換為單純的廣延。在古代的哲學中,我找到了一種哲學,且只有這一種哲學,對時間作了豐富的、令人敬佩的描述;這就是奧古斯丁的哲學,他曾說:“如果沒有人問我,我還知道時間是什麼;若是要我向人解釋它,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現今的西方哲學家卻在“迴避”這個問題,正如他們全都這麼做的,他們說:事物就在時間之中,一如在空間之中一樣,並且,在時間和空間“之外”,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感知到的”。他們這麼說只不過是在日常的解釋之外給空間另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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