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西方的沒落 作者:蝴蝶的出走

、“系統的形態學”與“觀相的形態學”、“歷史的托勒密體系”與“歷史的哥白尼體系”。而這三組範疇分別是對他的文化形態學的物件、方法和性質的說明。

“作為自然的世界”(或自然)與“作為歷史的世界”(或歷史)是人們用來描述世界的兩個對立的範疇,前者把世界看作是已經生成的,是可用因果關係和科學定律加以把握的,而後者則把世界看作是正在生成的,是隻能憑直覺去觀察和體驗的,故而,前者是“科學的經驗”,所遵循的是一種“空間的邏輯”和因果的必然性,後者是“生命的經驗”,所遵循的是一種“時間的邏輯”和命運的必然性。

這樣的區分本無多少新意,不過是康德之後的德國哲學的胎記式標識,但對於斯賓格勒而言,之所以重述這一區分,乃是為了強調其整個哲學的研究物件。在他看來,過往的哲學只是研究自然的世界,或者說只是把世界當作“自然”加以認識,其結果,世界上的一切事物被安排在一系列前定的和必然的因果鎖鏈中,“活生生的自然”變成了機械的、靜止的、抽象理性的和死亡的世界,而全然忽視了世界本然地就有“歷史”或生成的一面,世界本是存在之川流的湧動。運動才是世界的本質,依照運動來把握世界,把世界中的一切視作是存在之川流的一種精神表現,這才是哲學的使命所在。

在斯賓格勒那裡,歷史之世界乃是一個生成的世界,其中的一切事物都處在生長、構造和變化的過程中;歷史之世界是一個有機體的世界,其中的一切存在或生成絕不是那些機械的、理性的原則所決定的,而是由其自己的土地、自己的血液、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性格乃至自己的生命與死亡所組成、所展現的;歷史之世界還是命運的世界,其中沒有什麼東西是永生不死的,而是不可避免地都要經歷從出生到成熟和死亡的過程,沒有什麼可以逃脫必死的命運,一切都要在時間的長河中奔流不息。

把世界看作是歷史之世界,其實也就是把世界看作是生命的流變過程,植物有其生命,動物亦有其生命,人更加如此,所不同者,人的存在不僅有無意識的植物性的方面,而且還有具有醒覺意識的動物性的方面,也就是,人不僅存在著,還能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人不僅有生命綿延的慾望,而且有表現自我、實現自我的意志。正是基於此,斯賓格勒認為,文化乃是人的存在的固有的方面,是生命程序或歷史的基本現象;歷史的世界即是屬人的生命現象的總和,歷史是為每一個人而存在的,而每一個人亦都是歷史的一部分;歷史的任一現象,或者說歷史的文化象徵,皆暗示著生命的形而上奧秘,因而,透過這些現象和象徵去揭示歷史之世界的本質,便是哲學的任務。“一種現象,不論它是宗教或藝術的最高創造,亦或僅僅是平凡的日常生活,都不僅是一個可供理解的事實,而且是精神的一種表現,不僅是一個物件,而且也是一個象徵——所有這一切,從哲學上看,全都是新的東西。”

把世界看作既成的、自然的,所獲得的世界圖象便是無機的、因果地聯絡的,亦即是“系統的”;把世界看作是正在生成的、歷史的,所獲得的世界圖象便是有機的、象徵地表現的,亦即是“觀相的”。“系統的形態學”和“觀相的形態學”是斯賓格勒用來描述其歷史哲學的方法論的一組範疇。“形態學”本是生物學的一個概念,意指那種透過分析與比較生物現象的形式、結構和生長過程等等,來確定它們的種類屬性和生長特徵的方法。這一方法後來也用於地質學、地理學和語言學等等領域。形態學方法不同於傳統科學的方法,它不是從某一先定的概念或普遍本質去推演具體現象,而是透過對各種現象進行比較和分析,來揭示這些現象各自體現的歷史特性。斯賓格勒把形態學方法運用於歷史現象的研究,由此而把他的歷史哲學稱之為“世界歷史的形態學”。他認為,儘管傳統觀念習慣於從原則或本質出發的方法,但它們得到的,卻仍是自然的現象和形式,故而亦可稱其是“形態學”——系統的形態學。兩種形態學描畫了兩種不同的世界圖象,是兩種不同的觀點和方法,而他的歷史的形態學,才是未來哲學的基本方法,並且由於這一方法是從歷史或文化的現象出發,以內心的慧眼去透視生命湧流的本質,故而又可稱為“觀相的形態學”。斯賓格勒說:

“所有的理解世界的方式,在最後的分析中,都可描述為一種‘形態學’。機械的和廣延的事物的形態學,或者說,發現和整理自然定律與因果關係的科學,可稱之為系統的形態學。有機的事物的形態學,或者說歷史與生命以及所有負載著方向和命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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