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他們。如果公爵的兒子活著,他們會找到他,並像我命令的那樣保護他。他們也許會除掉那個女人,他的母親。但是,他們會救那個男孩。
那隻鷹跳前一步,使它處於他的手能發出攻擊的距離。它偏著頭,打量著他那俯臥的肉體。它突然伸直身子,伸頭向上,尖叫一聲,躥入空中,斜著飛走,它的同伴緊跟著它。
他們來了,我的弗雷曼人,凱因斯想。
然後,他聽到沙嚓嚓地響。
每一個弗雷曼人都清楚地知道這種聲音,能夠立即把它與沙蜥和沙漠中其他生物的聲音區別開來。他身子下面的某個地方,衰微香料菌已經從衰微香料的生成物中,集聚起足夠的水和有機物,達到了瘋狂生長的關鍵時期。一個巨大的二氧化碳泡沫正在沙漠深處形成,以極大的衝擊力向上衝。中心形成一個灰塵的旋渦,它將把沙漠深處已形成的東西與沙漠表面的任何東西交換位置。
鷹在上空盤旋,尖叫著,為它們的失敗而感到惋惜。它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任何沙漠生物都知道。
我是一個沙漠生物,凱因斯想,你看見我了嗎,父親?我是一個沙漠生物。
他感到被泡沫舉起,感到泡沫破裂,灰塵旋渦包圍著他,把他拖進冰冷的黑暗中。一會兒,冰冷和潮溼使他感到安慰。後來,當他的星球殺死他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他父親和所有其他的科學家都錯了。宇宙中最持久的原則是意外,也是誤差。
甚至鷹也能看到這些事實。
第九章
預言和預知——在面對沒有回答的問題時,怎樣才能檢測它們?想一想:多少成分是屬於對“波的形式”的實際預測?(正如摩亞迪把它看成幻象一樣。)又有多少成分是屬於預言家使未來具體化,並使它與預言相符?在進行預言時,應有的和諧又是什麼呢?預言家能看到未來嗎?
他能看到弱點、過失或者分裂嗎?他可以用言語或決定來使它們破碎,就像用一把劃玻璃的刀,一擊就把寶石擊得粉碎一樣?
——摘自伊麗蘭公主的《摩亞迪的個人像》
“取他們的水。”在黑夜中喊叫的那個人說。保羅壓制住恐懼,看了他母親一眼,他那受過訓練的眼睛看到,她已準備好戰鬥,她的肌肉等待著出擊。
“遺憾的是,我們不得不毀掉你們。”他們頭上的那個聲音說。
那是第一個與我們講話的人,傑西卡想,他們至少有兩個人——一個在我們右邊,一個在我們左邊。
“Cignoro hrobosa sukares hin mange la pchagavas doi me kamavas na beslas lele pal hrobas!”
這是他們右邊的那人,在盆地的那一邊大聲說。
對保羅來說,這些話莫名其妙。但是,由於傑西卡經過比·吉斯特訓練,她聽出了話的意思。這是契科布薩語,古老的狩獵語言之一。他們頭上的那人在說:也許這兩個是我們在尋找的陌生人。
在喊聲之後,突然寂靜下來。圓圈形的月亮——微微帶點象牙蘭——從盆地那一邊滾動著升到岩石上面,明亮,時隱時現。
從岩石那邊傳來攀爬的聲音——上面和兩邊——許多黑色的影子在陰暗中跑動。
整整一隊人!保羅想。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
一個穿著斑駁色外衣、身材高大的人,走到傑西卡面前。他嘴上的遮蔽物被推向一邊,以便能清楚地講話;在月光下露出濃濃的鬍鬚,但是臉和眼睛藏在倒懸的頭罩裡。
“這裡有什麼——神仙還是人?”他問。
傑西卡從他的聲音中,聽出真正的嘲弄,她給予自己一線希望。這是一種威嚴的聲音,在黑夜中發出,使他們感到震驚。
“我敢保證,是人。”那人說。
與其說是傑西卡看出,倒不如說是她聽出那人長袍的褶縫裡藏著刀。她感到萬分遺憾,保羅和她都沒有遮蔽。
“你也會講話?”那人問。
傑西卡把她所掌握的皇族的傲慢和自大,全都融入她說話的態度和聲音。回答是急迫的,但是她還沒有聽到這個人講出足夠多的話,以便她能肯定地瞭解他的文化和弱點。
“誰在黑夜裡像罪犯一樣地跟著我們?”她問道。
那個穿外衣戴頭罩的人突然抽動,顯得緊張,然後慢慢地放鬆下來。那暴露出他的許多情況,他有極強的控制力。
保羅從他母親身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