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盡興,想把臨沅留下,但人家師兄弟畢竟久別重逢,他也不好這時候打斷二人敘舊,只好強忍下慾望,看兩人走了。
臨沅帶著臨清與王子騫到客房放好行囊,王子騫那間還備了文房四寶,給他作唸書之用。張瀾雖是個草包風流公子,但如此照拂二人,臨沅還是十分感激的。但又想到這點恩情,自己不抵要被他欺負幾次才能還得過來,心裡又一片苦澀。
臨清道:“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張少爺他……”
如今民風開放,天子腳下的長安城都競相豢養男寵,管制不甚京城的地方各城,更是男風氾濫,蘇州城但凡算得上富貴的家裡莫不養著幾個男寵,其中尤以孌童最多。張瀾眼裡對臨沅的□□,臨清如何看不出來,只是寄人籬下,他即算心疼師哥,也只能裝做看不明白。
臨沅一滯,眼眸轉為黯淡,沉默不語。
臨清心痛不已,沒有想到最親近的師兄竟也和自己一樣,成了他人玩樂的物件。
他眼眶一紅,顫聲道:“怎會這樣……”
臨沅別過頭,吸了吸鼻子,道:“琴班上下都靠他養著,不管他看上誰,我們都只能受著。”
“師兄……”
臨沅輕輕拭去臨清的眼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好了,不說這些,我帶你去見師傅,他還不知道你來了。”
臨清收拾了一番,隨臨沅去了琴班單獨住的別院。
院子還是舊時模樣,剛一踏進,臨清的鼻子就忍不住發酸。他在張府只住了兩年,在張瀾買下琴班之前,他們一直四處顛沛流離,靠給富貴人家的宴會上演奏樂曲謀生。張瀾一時興起,整個買下了琴班,養在後院裡,時不時拉出來助助興。不止他們,隔壁院子還養著一幫伶人,再隔壁又是幾個胡姬。
這方小小的院子,是臨清十六歲的人生裡,第一個真正的避風港。從前四處流落,從來不曾定居一處,被張瀾買下後,這個院子才給了他家的感覺。
如何不動容?這個有過苦練琴藝的回憶,有過同門狎戲的回憶,有過挨罰受罵的回憶,也有過收拾了行囊被抬去沈府的回憶……
臨清用力閉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氣,同臨沅一道穿過庭院,進了堂屋。
“師傅,你看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