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臨沅求見,張瀾立馬扔了書奔過去。
臨沅牽著臨清立在前堂,臨清有些緊張,手心都出汗了,臨沅卻不嫌棄,依舊握著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擔心。
“臨沅!”張瀾一陣風似的奔過來,臉上喜氣洋洋的,這位冷美人願意主動找自己,倒還是頭一回。
跑近了,張瀾止了腳步,看到臨沅牽著個清秀的小公子,正在擦他頭上的汗,眼裡盡是溫柔。張瀾抿了抿嘴,有些不高興。
他整整衣服,慢慢踱過去,預備拿出些少爺架子來。
“你找我?”
臨沅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拱手恭敬道:“少爺。”
張瀾瞥了一眼臨清,“這是誰?”
臨清心裡不免有些難過,自己在張府好歹也呆了幾年,這個主子卻不認得自己。
“少爺,這是臨清,琴班的小師弟。”臨沅道。
張瀾仔細想了想,似乎有那麼一點印象,“你,你是被沈絮討去的小琴師?”
臨清怔了一下,赧然道:“少爺,正是臨清。”
張瀾立馬抓了他的手臂,激動道:“沈絮如今在哪裡?”
臨清被他的熱情下了一跳,又把同臨沅說過的再說了一遍。張瀾越聽越難過,眼眶都紅了,唏噓道:“我和墨懷也算總角之交,萬沒想到他竟會遭逢此難,我卻些微之力都未盡到,真是罔對他一番情誼。”
臨清安慰道:“張少爺無需自責,天命所在,怨不得旁人。”
“他如今做個教書先生,實在埋沒一聲才華。你這就帶我去見他,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他帶回來,不讓他再受苦。”
臨清總算知道臨沅的口吻是同誰學的了。
“聖旨下令三不入,沈少爺如今只能在村鎮落腳,張少爺的心意,臨清替沈少爺先謝過了。”
“那,那我給他弄處好點的屋宅,想到他還住著漏雨的屋子,我就難過得要哭了。”
臨清:“……”
臨清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位張少爺哪裡這樣好的想象力,他明明撿著好的話說了,張瀾卻還能自行將沈絮想成那副悽慘模樣。
“張少爺,”臨清打斷他的話,怕他會越來越激動,“我這回來,便是有事相求。”
話題回到正軌,張瀾從來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一下就正色道:“什麼事?”
“沈少爺的學生裡有個王姓學生,天資聰穎,今年才十二,便得了舉薦參加鄉試。我這回便是伴他過來赴考的,沈少爺念及我們二人在蘇州城無親無故,便讓我來張府尋少爺你,望少爺念及舊日情分,能……能收留一二……”
最後幾個字,臨清幾乎是漲紅著臉說的。
換做平時,這樣的話他一定說不出口,可如今,前頭無人為他遮風擋雨,背後還有一個王子騫要靠他照拂,臨清不得不咬牙低頭,努力做個大人樣子。
他們盤纏實在有限,能省則省,如果張瀾願意收留,最好不過。且張府與官府結交甚好,能借機為王子騫選個老師投入門下,對王子騫來說,無異於得了日後平步青雲的憑依。
所以臨清儘管覺得難堪,還是咬牙把話說出口了。
張瀾立刻道:“自然是要你們來這裡住的,若不是墨懷入不了城,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把他也接來。莫說住一兩天,便是要長住,我也願意得很。”
臨清感激道:“謝謝張少爺……”
張瀾道:“說來慚愧,你叫我一聲少爺,我對你卻是一點主僕情分都未盡到。從前你在府裡,我都沒見過你,不是臨沅帶你過來,我定會以為這是來訛錢的騙子。”
臨清:“……”
張瀾的優點是直爽,缺點便是太過直爽。
心裡有什麼話,嘴上就怎麼說出來,半點不走腦子。下人聽了,只得受著,那些少爺們聽了,沒少跟他動手,也就一個沈絮性子隨和,不跟他計較。以是沈絮不見蹤跡後,張瀾的日子著實寂寞許多。
“那位小舉人現在何處,我派車去接他過來。”張瀾道。
“不敢勞煩少爺,我這就去帶他過來。”臨清道,“多謝少爺肯留我二人住下。”
張瀾道:“沈絮的家眷便是我的家眷,自當仔細照應。”
臨清:“……”
臨沅:“……”
張瀾絲毫不曾察覺二人的窘迫,揚聲道:“管家,管家,備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爬山了,看到好多cp~
不過回來就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