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眾人因岑望這坦然又帶著絲親暱的話而一陣靜默,心中則飛快猜測著眼前情形。
少宗主似乎和玉麟少君……有事?
羅師兄也察覺到這小少君話中那莫名的敵意與挑釁,神色有些尷尬:“玉麟少君既是來接師妹的,那我便不叨擾了。”
岑望看了他一眼,眉眼冷漠,未曾吭聲。
秦黛黛輕輕蹙眉。
岑望似察覺到什麼,勉強扯起唇角,牽起一抹笑來。
羅師兄看著這怪異的笑,心中更是不自在,摸了摸鼻樑,輕咳一聲,對秦黛黛微微頷首示意了下,方才御劍離去。
秦黛黛怎會沒察覺到岑望的心思,動了動唇,卻在迎上眾人的目光時,抿緊朱唇,喚來飛白劍,安靜地朝醉玉峰飛去。
岑望的神情有片刻茫然,很快跟上前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落於醉玉峰上,秦黛黛看著時不時有修衛來往的寢房前,本欲徑自回房,未等邁步,便聽見身後帶著些許不安的聲音:“你可是生氣了?”
少年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秦黛黛一怔,轉過身來,看見岑望微垂的眼簾,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那個姓羅的修士?”岑望復又問。
秦黛黛皺眉,未曾否認。
岑望見狀,臉色白了白,復又道:“他生得並不算好看。”
“什麼?”秦黛黛反問。
“資質也不過勉強上乘……”
“羅師兄是我的師兄,”秦黛黛凝眉打斷了他,“我很尊重他,與他的樣貌、資質無關,這段時日善淵長老不在宗內,他也很照顧我。”
只是師兄。
岑望聽著她的主動解釋,本濃郁晦暗的眸子如清風撥雲一般,有瑩亮幽幽閃爍,好一會兒語調輕快了些:“我明日接你時,去與他說聲‘抱歉’可好?”
秦黛黛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好脾氣”,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方才轉身:“你身子尚未好利落,先回房吧。”
岑望愣了愣,轉瞬眼眸微亮,隨她一同走進房中。
秦黛黛先為岑望查探了一番靈脈丹田,察覺到在好好恢復後放下心來,閒來無事,索性翻出棋盤,再次思忖起白日的符陣來。
岑望看著她專注的模樣,目光落在她面前的棋盤上,有一瞬竟嫉妒起那死物來。
“黛黛。”好一會兒,他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秦黛黛仍望著棋盤,應了一聲。
岑望沉默了幾息,聲音極輕:“今日去接你前,我一直很想你。”
此話一出,秦黛黛拿著棋子的手一頓,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迎上他期待的視線又垂下眼簾:“我一直在忙。”
言外之意不外乎,她沒有想他。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岑望的呼吸仍忍不住凝滯了一瞬,卻很快又調整好
心思:“今日很忙嗎?”
他像是方才什麼都沒說過一般(),聲如平常。
秦黛黛一手捻著一枚黑子:嗯。
岑望將一杯靈草所泡的香茶送到她手邊?()?[(),秦黛黛詫異地抬頭分他一眼目光,抬手便要拿過,還未觸到茶杯,岑望先一步攥住了茶杯:“小心燙。”
下刻,秦黛黛便察覺到岑望的掌心被灼得通紅,被濺出的熱茶傾數落在他的手上。
她忙將茶杯拿開:“你如今不能催動靈力避熱,逞什麼能?”
岑望聽著她責備的話語,卻突然低頭輕笑了一聲。
秦黛黛不解。
“你關心我,是嗎?”岑望反問。
秦黛黛凝眉,繼而收回視線,重新望向棋盤。
岑望卻已心滿意足,重新坐在她對面,看著手掌不多時便能癒合的幾粒血泡,沉吟片刻,自芥子袋取出一瓶靈藥來。
熟悉的靈藥香氣逐漸蔓延,秦黛黛抬頭,正看見岑望面色煞白地為自己的手掌上藥,許是傷了右手,左手行動不便,看起來分外笨拙。
她默了默,看了一會兒,安靜地走上前,將靈藥拿了過來。
岑望“訝異”:“無礙,這點小傷,我自己……”
秦黛黛卻沒等他說完,使了靈力將他的手腕握住,另一手將靈藥小心塗抹上。
岑望認真地看著她垂落的眼睫,近在咫尺,伸手可觸。
瀰漫的馨香好似秋日午後的陽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