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齊悅從瓦罐裡抓了一小把大米粉放到小盆裡,然後舀了一小勺冷水進去,將米粉攪拌成均勻的粉漿,之後放在一邊靜置半小時左右。這段時間裡杜齊悅將竹筍剝皮洗淨切成了細絲,又切了一點豬肉剁成肉末,放入筍絲拌勻後調好味道。
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杜齊悅在鍋裡倒了半鍋的水燒開,然後找了個平底的小銅盆出來,在盆地刷上一層菜籽油,倒一勺粉漿進去。粉漿鋪滿盆地之後,杜齊悅在上頭撒上了一點肉末,然後把銅盆放到放了竹蒸架的鍋裡,蓋上鍋蓋,不到兩三分鐘一個豬肉筍絲腸粉就做好了。
做好的腸粉表面鼓著小小的油泡,散發著一股香味兒。杜齊悅用鏟子把腸粉捲起來放到盤子裡,又在銅盆裡刷了一層菜油,接連把小半盆的粉漿都做成了腸粉,足足做出了一大碗來。
這麼多杜齊悅一頓肯定吃不完,就分出一半擱到碗櫃裡頭留著第二天吃,另一半杜齊悅趁熱沾了點醬油和醋,跟吃餃子似的就給吃了。
吃飽了肚子天也完全黑了,杜齊悅收拾好廚房洗漱完就回了房間。不過回了房間也不能馬上就睡覺,他還得讀書。杜齊悅向來是個認真的人,他之前想過要去考科舉,便真的做了一些計劃,並且付諸於了行動。
明年春天開始考科舉,對他來說時間並不是很多,不過杜齊悅本身是聰明人,以前也學過文言文,有底子,又有原主的記憶,每天拾起一些知識倒也不是很難。
這廂杜齊悅正在挑燈夜讀,那邊趙逸雲卻已經開始收拾起了行李。舒慈嬤嬤和琴韻站在屋子中央指揮著丫頭侍郎們將東西妥當的一樣樣放到各個箱子裡,雖然每個人都儘量保持著安靜,但是大家來回走著,屋子裡倒底還是顯得有些忙亂。
趙逸雲靠在榻上假寐,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平靜的面容上顯出一些剛毅來。這張臉的輪廓已經變得柔和了許多,雖然仍然是原來的模樣,可若是不熟悉的人看了大概已經不能認出他來了,但是此刻他身上的氣息卻似乎回到了從前一樣,讓人看了只覺恍如昨日。
吳明耀坐在床榻的對面,看著趙逸雲心裡難過的情緒越聚越多,直到外頭一個下人搬東西時不小心發出了一聲沉重的碰撞聲,吳明耀才驚醒似的身體震了一下,搖了搖頭散去心裡那些壓抑的情緒,說道:“表哥,從這裡往大都走還有許多日子,你帶的人太少,一路過去怕是不太方便。我這裡也沒多少得力的下人,要不就請個鏢局護送吧,我已經細細的打聽過了,前些日子我去做客的那個何家鏢局就不錯,聽說裡頭也有女人和哥兒做鏢師的。”
“就聽你的好了。”趙逸雲閉著眼睛說道。
其實這次回來趙逸雲帶了三十多個手下,全都是他的得力手下,護送他和兩臺棺木回去是足夠了。吳明耀之所以想要請鏢局護送他,不過是因為大湖鎮往北官場局勢越發複雜,吳明耀擔心以前和靖遠侯府有過齷齪官員會暗地裡刁難他,畢竟現在他這個樣子,靖遠侯府註定會頹敗,不趁著這個時候出口氣更等何時。
“那我明天就派人去說,這何家鏢局聽起來沒什麼名聲,但是這何老大有江湖背景,有人想動腦筋也得考慮考慮。”朝廷官員和江湖人士向來勢不兩立也互不干擾,如果哪一方過了界,必定會引起一些麻煩,因此在相互有牽扯的時候,各方做事都會謹慎許多,萬一惹了事,那可是那方都不會輕饒的。
趙逸雲睜開眼,翻了個身側躺在榻上,說道:“明耀,我知道你因為家裡的事情灰了心,但如今你已經分了出來,就不要再鑽牛角尖了,那些紈絝樣子也得收一收,現在你是為了你自己在活。”
吳明耀聽了心裡的委屈湧了出來,鼻子不由有些發酸,半天才說道:“表哥,我知道的。只是…我一時還放不開。”
“知道就好。”趙逸雲說道,又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
吳明耀總覺得現在的氣氛過於壓抑了,卻又不想馬上離開這裡,便想了想趙逸雲可能感興趣的事情,說道:“我在大都的朋友給我寄信來說朝廷又要開始舉辦廚賽了,這次聽說是因為皇上想要討太后歡心才辦的,要挑許多民間會做新鮮食物的廚子。到時候齊南郡必定也要選人的,我們醉福樓應該會要求派廚子出來,表哥你說我派樂雅去怎麼樣?”
趙逸雲聽了果然有些感興趣,睜開眼看著吳明耀說道:“皇家辦廚賽是為了選廚子進御膳司的,你不是說杜郎君是讀書人,以後應該要考科舉的,他手藝雖然了得,去參賽卻不合適吧。”
“也有選上了不願意進御膳司的,皇家不過是途個新鮮,真正那些民間的菜怎麼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