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夢一嚇,又被雲哥兒的舉動給驚到了,杜齊悅那一丁點的醉意早就煙消雲散了。牽著小毛驢跟張仁舉出了張家門,杜齊悅就不讓張仁舉再送了,匆匆告了辭後騎上小毛驢,在驢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就飛也似的跑了。
張仁舉看到杜齊悅逃命似的樣子,對著張大良家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心裡狠狠咒罵這張大良兩個兒子不是東西。
今天這事情有點腦子的人都看清楚了,雲哥兒瞅著杜齊悅喝醉了酒自己摸進了房間,想要生米煮成熟飯,杜齊悅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嚇著了,反正聰明的把事情給避了過去。張仁舉心裡真是特別感激杜齊悅,如果真讓雲哥兒達成了目的,那他老爺子今個兒大壽可全都給毀了,他兒子的名聲估計也會不好聽。現在雖然有些不愉快,至少事情沒鬧得太難看,大家面子上也好過。
杜齊悅真是後悔來了張家這一次,雖然張家給的紅包還算多,可今天過的真是太驚險了。要是他沒被那個夢給驚醒,那雲哥兒的目的可就達成了,到時就算他什麼都沒做,也是百口莫辯的,杜齊悅想想還覺得有些後怕。
張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只主人們尷尬,做客的人也覺得尷尬,所以吃完了飯很快大家就都散了。張仁德忍著心裡的火氣在門口送走了一些親近的親戚後就回了房間,看到羅晶珠坐在梳妝鏡前梳妝打扮,氣就不打一處來,臉上為了應付客人掛著的那點子笑容更是一下就消失無蹤了。
羅晶珠在髮髻上比劃著一直鑲寶石的金簪子,從鏡子裡頭看到張仁德板著一張臉,就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生什麼悶氣呢?”
“你還問我生什麼氣?”張仁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你剛才在席上做了什麼,不過是一碗麵條而已,你吃的還少嗎,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著要看,把好好的下面時辰都給耽誤了,客人們看了心裡會怎麼想,全當我們這做兒子和兒媳的不孝順呢!”
羅晶珠聽了這話,心裡就惱了,“啪”一下把髮簪放到桌子上,擰著眉扭過頭看著張仁德說道:“我哪裡知道你們這個犄角旮旯裡下個面還要看時辰,這是哪門子的奇怪規矩,我反正是頭一回聽說。再說了,我怎麼不孝順了,你家老爺子房間裡那一箱箱的好東西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哪樣不是我辛辛苦苦的尋摸了送過來的。就算我做錯了,你用得著這副樣子和我說話,你要撒氣就找那不要臉的親戚一家子去,姑奶奶我可不陪你!”
“你!”張仁德氣的指著羅晶珠半天,卻終究沒有罵出別的話。他在如今的位置上已經待了好幾年了,現在正是往上爬的時機,可這還得靠著他的岳家幫忙,光他自己無依無靠的是做不到的,為著他也不能真的惹惱羅晶珠。
張仁德想到這裡就不由有些心灰意冷,他自認為自己滿腹才華,可以為國家效力,當初狀元及第時也是滿身意氣,想要在朝堂上一展才華。可當他真做了官才知道,在這急近功利的官場上,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背後沒點支撐別人根本不買你的賬。金科狀元怎麼了,沒人幫你說過話,狀元也只能得個沒權沒盼頭的小職位,一輩子也別想往上爬。
羅晶珠看張仁德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又開始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心裡便軟了,走到張仁德的身邊說道:“我知道剛才有些失禮的,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前些日子收到家裡頭來信了,我爹在信裡頭說太后年紀越發大,胃口變得很不好,最近吃膩了御膳司的吃食,便時常的不吃飯。皇上擔憂太后身體,便想辦一場廚賽,好從民間各地選一批廚藝非凡的廚子去給太后做新鮮吃食。
你知道我哥哥在內藏庫當差,如今是內藏庫副使,專管皇家吃穿用度這些事情,這次廚賽必定也是由內藏庫來辦的。現在的內藏庫使年紀大了,正準備告老還鄉,我哥哥很想接過這個職位,可是盯著這個位置的人很多,我剛才看到杜郎君做那面,便想著這樣的技巧便是放在大都也是人人納罕的,,如果把杜郎君推薦給我哥哥的話,說不定就能搏一搏,這次一時忘了規矩。”
張仁德聽後問道:“有這事,你怎麼沒對我說過?”
“你向來看不起這些庖廚之事,我便沒想著要對你說,再說對你說了又有什麼用處,我們縣裡又沒有什麼好手藝的廚子能推出去比賽的。”羅晶珠嘟著嘴說道。
張仁德摩挲著下巴想了想,問道:“那你正覺得這杜郎君的手藝有希望?我記得五年前那次廚賽被選進御膳司的可都是那些有名望的大廚。”
“我曾經有幸去過西陵候府上賞花,府上老夫人原是皇上的奶母,和我們談話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