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呂后的性子。廢后之語已出,再也不可能如當初一樣水過無痕了。而她縱有百般挽回之心,一時也無著手之處。
這個時候,呂后正在氣頭之上,只怕她一出現在面前,呂后反而會怒火更熾。
“阿傅,”張嫣揚頭,先將低迷的心情放在一旁,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徒勞的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目前我們應該做的,”她的聲音柔和但不容質疑,“是查處當日未央宮情狀。”
張嫣的神情轉為肅然,“太后住在長樂東宮,這些年,本宮自信治椒房殿亦算嚴密,用藥訊息卻透露了出去。這其中的手段,若不查證清楚,本宮便是睡著,也不能安心。”
“娘娘此言甚是。”
楚傅姆神情一凜,聲音也嚴肅起來。
無論最初的因緣如何,但皇后的私密資訊卻被傳到了太后的耳中,受了責罰之後,若是不能查清楚原因,只怕難保日後不會再度出現錯處,被人所利用。
“參見皇后娘娘。”
“不必多禮,”張嫣對照顧菡萏的小宮人道,“我來看看瞿長御,你們先下去吧。”
“諾。”
從長信宮回來,菡萏便在臥室養傷。她是椒房殿的長御女官,住的地方在距離張皇后起居東次殿最近的廂房。屋子不大,但被收拾的十分整潔,臨窗的案几上,甚至還供了一盆水仙花。
菡萏俯臥在榻上,忙在榻上支起身來,右手壓著左手置於身側,拜道,“奴婢參見……”
“你躺回去。”張嫣將她輕輕壓著躺了回去,“你身上傷的重,就不用行這些虛禮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愧疚道,“是我對不住你。”明明你只是按著我的吩咐行事,到頭來,“事發,我卻不能護住你。”
“娘娘快不要這麼說,”菡萏笑的灑然,
“奴婢這些年隨著娘娘伺候,也算是享了不少福。咱們做奴婢的,哪有隻為主子做好事,卻不能為主子擔難的道理?而且,”她瞧著張嫣,面上露出感激神色“娘娘當日已經盡力了。若非娘娘力保,當日奴婢又豈能逃過太后娘娘的怒火?”
張嫣怔了怔,瞧著菡萏的臉,一時之間,竟不能開口。
椒房殿的女官之中,菡萏是生的最好的一個,因著身世原因,謹言慎行,雖不如荼蘼親近,解憂信重,卻亦是自己的得力臂膀。
菡萏察言觀色,眸光微微黯淡下來,“皇后娘娘,是不是,奴婢不能在你身邊伺候了?”
張嫣又怔了怔。
菡萏實是一個有著玲瓏心竅的丫頭。
“菡萏,你是個聰明人,”她艱難,但凝視著菡萏的眸子,慢慢道,“這一次,我雖然藉著陛下的手將你帶出了長樂宮。但因著前事,不敢說太后是否對你和淳于堇有恨意。我雖然有心保下你們,但我畢竟只是皇后,不能和太后對抗。更何況,我再上心,也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
想當年,劉盈對趙隱王兄弟情深,裹挾同寢同食,護著的多麼精心,不過是因為一次晨練,便被呂后抓著機會,一杯鴆酒,毒殺了趙隱王。更何況於自己,“我仔細想過,想護著你們,最穩妥的法子,便是送你們去魯地。”
她起身,走到房中支摘窗前,“魯地是我阿弟的地盤,阿孃去世後,在魯地興建了一座太后廟。——長安是太后腳下,太后若想行事,便是陛下和我,都攔不住的。若你去了魯地,守的又是我阿母的廟。太后看在阿母的面上,不會再為難你了。”
菡萏神情慘淡,卻依舊冷靜,輕輕應道,給張嫣行了一禮,深深道,“娘娘,菡萏日後不能伺候你了,請你保重”忍不住落下淚來。
張嫣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忽的問道,“菡萏,你怪我麼?”
菡萏誠摯道,“無論娘娘如何,在最初的時候,娘娘都是對菡萏有恩的,菡萏心中只有感激,絕不敢有半絲不虞。”她怕張嫣傷感,忽的笑道,“說起來,菡萏這個名字雖然雅緻,但奴婢一直記得我從前的名字荷。奴婢一旦去了魯地,便不能叫菡萏這個名字了。”
張嫣失笑,“你若真的喜歡原名的話,便還是叫瞿荷吧。”看著菡萏曼妙的容顏,忍不住道,“等你到了魯地,可以的話,找個男人嫁了吧。”
瞿荷怔了怔,不以為然的道,“娘娘慈心,但我卻覺著,這天下的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已經吃過了虧,幸虧元公主和娘娘援手,才能得脫,好容易得了自由,為什麼還要找個男人,把自己困住。
“胡說,”張嫣嗔道,“雖然我也覺得大多男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