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嘆了口氣,果然裝作一個“多情種子”的模樣,說道:“不錯,這賤人雖然千般對不住我,我楊牧總算和她做了一場夫妻!”
楊華越聽越是吃驚,聽到最後,幾乎暈了過去。
“我是在做惡夢麼?”他咬了咬指頭,很痛,顯然不是做夢。“這人怎麼能是我的父親,怎麼能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早已死了!”
迷茫中他父親死時的情景,依稀猶在目前。
他記得父親是上吊死的,那晚他給母親的哭聲驚醒,睜開惺鬆的睡眼,看見母親把父親解下來。不過母親隨即就叫丫頭抱他出去,當時母親沒有說明原因,但他長大了自己懂得。想是母親不忍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太深的刺激,故而要他避開,不過現在他卻突然起了懷疑了:“我沒有親眼看見爹爹的屍體入棺,莫非他、他當真是還沒死掉?”
“不,不,我爹一定死掉的。這人是冒充我的爹爹!”他想起了出殯之日靈堂的慘像,“要是我爹沒有死掉,媽為什麼哭得那樣傷心?還有姑姑和我的幾個師兄也是哭得那樣傷心?我親眼看見他們抬著爹爹的棺材出去的!”他哪裡知道其中另有許多復條的因由。
唉,他其實只是自己哄騙自己,為的是他“不願意”相信這人是他的父親。
其實在他開始聽到楊牧說話的聲音之時,他已經是隱隱有所懷疑,心裡十分恐懼的了。他唯一可以令得自己不信的理由,就是他的父親已死。
可是他的父親此際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煎,親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願意”相信,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知道這人確實是他的父親無疑了!
“我怎麼亦?我該怎麼辦呢?”
楊牧站在墓前,讀那碑文“雲女俠紫蘿之墓。孟元超立。”不由得怒火中燒,咬牙說道:“全大哥,請你留在這兒,看看小弟練功。”
那軍官怔了一怔,笑道:“你不拜祭嬌妻,卻有閒情練功?在愛妻墓前練功,不嫌煞風景麼?”
楊牧哼了一聲說道:“我就是要煞煞他們的風景。”楊牧口中的“他們”,不用再加解說,那姓全的軍官,已經知道他指的定然是孟元超和雲紫蘿了。
那軍官暗自好笑:“老婆已經死了十年,還在呷這乾醋。”但也不加說破,笑道:“老楊,你要練什麼功啊。”
楊牧咬了咬牙,說道:“我要借這塊墓碑,試一試我的金剛六陽手!”
那軍官道:“對,孟元超立的這塊墓碑,若是讓它永遠立在這裡!實在有辱你們楊家。你借它施展開碑裂石的金剛掌力,那正是最好不過,我也可以開開眼界!”
楊牧吸了口氣,默運內功,全身骨骼格格作響,半晌舉起掌來,冷笑說道:“什麼雲女俠?紫蘿,你若不是貪幕這‘女俠’的虛名,也不至於受到孟元超的誘騙,落得今日的下場!”
楊華聽到這些說話,就像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之下,給一枝一枝的毒箭,射在他的心上一般,“媽和孟大俠難道當真做過對不住爹爹的事情?”
他“不願意”相信跟前這個楊牧就是他的父親,更“不願意”相信他的這些說話。但“毒液”已經注入他的心房,在他內心深處已是隱隱起了猜疑,痛如刀割了!
但不論如何,楊牧要毀掉他母親的墓碑,卻是他不能忍受的!
“雲女俠之墓有什麼不對?媽媽為老百姓犧牲,戰死在清兵手裡,她是無愧於女俠之名的。”楊華心裡想道:“不管誰是誰非,縱然他真的是爹爹,縱然我媽真的做過對不住他的事,他也不能這樣侮辱我死去的媽媽!”
但不能忍受又怎麼樣?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他的父親無疑了,他能夠出去和父親打一架嗎?
眼看楊牧的手掌就要向那墓碑拍下去,楊華氣得心肺欲炸,不自覺的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那軍官忽地叫道:“是哪條線上的朋友躲在這兒,給我滾出來吧!”
楊華吃了一驚,只道已經給他發現。心念未已,忽聽得一長嘯宛若龍吟,是繆長風的聲音喝道:“鼠子敢爾!”虎嘯龍鳴。寒賊膽,楊牧的手掌停在空中,登時呆了!
繆長風從樹上跳下,說時遲,那時快,晃眼間已是到了墓前。斥道:“給我跪下向紫蘿賠罪!”
楊牧老羞成怒,冷笑說道:“我罵我的妻子,與你何關?難道你是她的丈夫?”
話猶未了,只聽得“噼啪”聲響,楊牧已是給他打了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半邊臉孔登時紅腫!
楊牧雙掌開發,大怒喝道:“我與你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