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沒這個道理。莫說軍門聖眷正隆,即使皇上對他有猜忌之心,派來的人也該是老成幹練的親信,怎會把一個恐怕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倚作心腹,何況他也曾對我透露口風,自稱是來密查‘逆匪’的餘黨的。”
姓楊那漢子道:“倘若這樣,海統領更沒道理不叫他攜同密令前來知會你們的提督大人,請你們的提督大人賜予方便。”跟著問道:“第二樁可疑之事又是什麼?”
那軍官說道:“昨天軍門的兵小隊長去捉一個姓賀的獵屍,這人是‘通匪’有據的。本來我們以為捉拿一個尋常的獵戶,還不是手到拿來,哪知卻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
“他們在那獵戶家中,碰上了那個自稱是御林軍軍官的小夥子。”
“他怎麼樣?”
“他叫士兵回去,只留下那個小隊長幫他辦事。那小隊長今早回來,身上帶傷。”
“誰打傷他的?”
“據那小隊長說,是姓賀的獵戶打傷他的。”
“那個小夥子呢,他站在旁邊看嗎?”
“不,說出來恐怕大出你的意料之外了。據小隊長說,是那個小子故意要他忍受這個委屈的。為的是便於他用懷柔的手段,籠絡這個獵戶,才好放長線,釣大魚!”
楊華躲在洞中偷聽,不覺暗暗偷笑:“這小隊長果然不敢說出真相。”
那姓楊的漢子則是不禁皺皺眉頭,說道:“恐怕是那個冒牌的軍官有意包庇同黨吧?”
“不錯,提督大人亦已起疑,是以立即把那個小隊長關了起來,並叫我去秘密調查那小子的身份。可惜不知他躲在何處。楊兄,你可得幫幫我的忙!”
楊華忍不住又再偷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待會兒我就會不請自來的!”
姓楊那漢子道:“咱們哥兒倆有什麼好說的。你的事還不就是我的事嗎?”忽地霍然一省,跟著說道:“會不會就是這個小子剛才來過這裡掃墓?”“我正是有此疑心,聽說這小子武功很好……”
姓楊那漢子哈哈笑道:“全大哥,憑你這一套威震大河南北的五虎斷門刀,莫說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是號稱天下快刀第一的孟元超,恐怕也未必敵得過你,要是他當真在此,那就正是最好不過了!”
楊華心想:好,待會兒給你們一個“最好不過”。
他正在暗地偷笑,哪知再聽下去,卻是不由得他不大吃一驚了!
只聽得那軍官打了一個哈哈,說道:“楊大哥,你怎的倒給我的臉上貼起金來?你的金剛六陽手天下無敵,說實在話,我是在藉著你壯膽呢!”
“金剛六陽手”正是楊華家傳的絕技,楊華當年雖然因為年紀太小,未曾跟他父親練過,但他家傳的絕技他焉能不知?據他所知,夠得在“金剛六陽手”這門武功稱為天下第一人,要是他父親未死的話,當然是他父親。他父親已死,就應該是他的姑姑“辣手觀音”楊大姑了。但眼前這個姓楊的人卻並非女子!
“奇怪,他怎麼懂得金剛六陽手?還居然敢號稱天下無敵?呀,怎的、怎的,偏又這樣湊巧,他、他也是姓楊?”不知怎的,忽地一股寒意直透心頭,楊華打了一個寒噤,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這兩個人卻不容他不想下去,他們說的話令他越來越是膽戰心驚!
只聽得那姓楊的漢子笑說道:“多承謬賞。說實在話,這十年來我是在苦練家傳絕技,但我這金剛六陽手是準備用來對付孟元超的!”
那軍官道:“對、對,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一個臭小子何須使出你的看家要領?剛才是我失言了。”
姓楊那漢子笑說道:“咱們所說的話恐怕都是瞎疑心,給紫蘿掃墓的人料已遠走高飛,他還怎敢躲在這裡?”
那軍官道:“不錯,那麼你該辦你的正經事了,要不要我暫且迴避?”
姓楊那漢子似乎怔了一怔,說道:“我有什麼事要你迴避?”
那軍官笑道:“楊兄,你是一個多情種子,如今來給令夫人上墳,恐怕會有一些體己的說話,要在她的墳前泣告吧?我在旁邊聽了,可是不好意思。”
姓揚那漢子哼了一聲,憤然說道:“我早已把她休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她是應該稱為孟門雲氏還是應該稱為繆門雲氏呢?哼,你瞧,她這墓碑就是孟元超給她立的,想必多半還是應該稱為孟門雲氏吧!”
那軍官笑道:“所以我才佩服你是多情多義的丈夫呢,她那麼對不住你,你還是故劍情深!”
姓楊那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