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府中事務繁多,你哪來的空暇顧著琴心哪。”
“娘,這些事哪裡有小妹重要。您就放心,等您回來,保證還您一個健康完好的小妹。”
管家已來催,不得不走了。
眾人相送到門口。君夫人仍不忘叮嚀君硯與小翠,拖拖拉拉又耽擱了許久才上了馬車。
車漸行漸遠……
琴心眼隨車走,自己心裡也甚覺奇怪。似乎相處了幾日,她對君老爺與夫人也有了不捨之情。是從小無父無母的關係吧,才會產生依戀之情。或者她心中一直渴望能有父母可以讓她承歡膝下。雖然從小老頭身兼母職,總沒有君母的細緻慈愛。
啊,若是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是否會捨不得離開?
爹孃走了,以後君府就剩他與她二位主子。這倒是個好時機,讓她明白他的想法,也可趁此時機派人把小妹找回來。事情若是能在爹孃回來之前圓滿解決,那是再好不過。若不能,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君硯瞧向琴心,卻見她眼中似有盈盈淚光,倒叫他呆了下。她為何想哭?想要問,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呆愣愣注視她。
琴心見他目光不離她,垂首道:“我先回去了。”便舉步先行離了大堂。
君老爺君夫人走了一天了,她得了一天自由可以出入君府無憂。那個她名義上的三哥君硯,自昨日早上一別之後,再沒有瞧見他的身影,彷彿在空中消失了一般。君府雖大,也不至於大到那種地步。
琴心撇撇嘴。他不出現最好,她難得有好心情與一身的輕鬆,可不能讓他給壞了興致。
一天,可以做很多事情。她逛遍了君府每一個角落。她是開心,可累壞了小翠,此刻,她還在房中呼呼大睡呢。而她呢,又來了望月亭,對著眼前的古琴發了好一陣子的呆。
君府每一處皆可稱得上優雅別緻,不知為何,她卻獨鍾情於望月亭,理不清原因,可能這個亭子是她在君府發現的第一處美景吧。如果有可能,將來回到家,非得拉老頭也造一座一般無二的望月亭,算是對君府的一點點懷念。
不知老頭怎樣了,是不是還四處偷美食解饞?
師兄怎樣了,是不是與師嫂幸福地生活著?
啊,什麼時候她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以往,只有她與老頭二人,她每天煩的就是那些藥草名稱,哪裡有空閒時間去胡思亂想。老頭則是動腦筋找下一頓美食在哪裡。兩個人都不會替對方擔心。她不擔心老頭,是因為老頭除了貪吃與貪玩,他並不會出什麼事;老頭不擔心她,則是因她比他還會照顧自己。
隨手撥弄幾下石桌上的古琴。
那是真正的君小姐極鍾愛之物。聽小翠說,每日晨昏二時,君小姐必會奏上一曲以抒情懷。千金小姐排遣時間的方式到底是詩情畫意。像她,心情不好時,可以揹著藥簍呆在山上一整天不下來;也可邊跳石階邊背功夫口訣,心情若大好,她會把屋子重新佈置並且打掃得乾乾淨淨。她還記得,有一次老頭隔了半個月回來,差點以為走錯了地方,足足呆了一刻鐘。那樣子,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她輕輕一笑,彈起五音不全的曲子,沒有章法可言,全是隨興而作,隨意撥弄琴絃而已。
哪裡來的噪音?
正在書房唸書的君硯皺了眉。好不容易可以閒下片刻念會兒書,卻教這琴聲擾了清靜。動聽悅耳倒也罷了,偏這曲子全然似初學之人隨意而奏,哪裡像一首曲。一忽兒狂風暴雨,一忽兒和風拂面,會有人受得了她亂彈琴嗎?!
推開窗,果見遠處望月亭中有抹紫色身影。不用想,定然是那位“君琴心”小姐在亂彈琴,他的小妹!
啊,他倒是把她這事給丟在了腦後邊。一天來被家務之事纏了個灰頭土臉,沒時間去理會她,想必她是悠然自得如魚得水吧。否則也不會有閒情雅意去“彈”勞什子古琴。
或許,他是該去“見見”她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放下書冊,往望月亭而去,打算與她好好“聊聊”。
是的,就在今天,讓一切擺上檯面吧。他決定了。
當君硯下這一決定時,琴心正懊惱著呢。該死的,手指又讓琴絃給弄痛了。彈琴可比練功難多了,她剛發現。練一招她只需一天便可熟用,但彈琴可不同了,練會一首曲子,非折磨她一年半載不可。莫非它老與她作對?
琴心重重撥了下琴絃,以洩心頭之怨——
“啊呀呀……”是驚叫也是慘叫。
拈著斷了的這根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