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繼承四公主在草原上的驚人勢力。沒想到她竟然去海上做了位女將軍。”
胤礽有些無奈,道:“自從昌平十年阿瑪帶著她參加了那一場大海戰,她就迷戀上了大海與船……真不明白,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喜歡這些。她就是想當女皇帝我都不意外,偏那麼野,要去女人最不適合的海上!”眼底卻有一絲縱容,甚至驕傲。
沈廷文知道這件事當初的驚世駭俗,小公主甚至險些因此被宗譜除名。雖然因為她是所愛之人同別的女人所生的女兒而不可避免的心有芥蒂,他還是不能不敬佩欣賞她的勇氣。欽佩又不解道:“我還是想不通,她為什麼沒有挑中我們家小飛,反而看上了那個書童出身小芝麻官兒李笑。我們家小飛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多少女子神魂顛倒望穿秋水,哪裡及不上那個書呆子?”
胤礽道:“李笑可不是書呆子,專情純良卻不迂腐,豁達澹泊,是真正的心胸開闊之人。菱菱嫁給他很好。陳飛雖然也很好,卻太心高氣傲、桀驁不馴了些,並非良配。”
沈廷文想起小公主大婚時陳飛失魂落魄的樣子,與大海戰時吃的苦頭,嘆了口氣道:“桀驁不馴些有什麼不好,他對小公主是真心真意,而且兩個又都這麼喜歡海,才是珠聯璧合。總之,他真是欠了你們父女的。”xuanyin bought
羽船沒有像沈廷文期待的那樣,一日千里直至杭州海口,兩人放舟海外,重新過回神仙生涯。因為胤礽上船沒多久就病了。
沈廷文覺得還是低估了聖祖過世對他的打擊,因為醫生說這是悲傷過度所致。
胤礽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傷心,但他的病勢越來越嚴重,昏昏沉沉,竟然漸漸有不起的趨勢。
船不敢再快走,他卻不允許停下來,堅持要繼續前行。幸而兩人出門一向都萬事齊備,醫生藥材都是隨船帶著的。即便有什麼缺的,運河兩岸也隨處有忘機閣與胤礽所創商聯的生意據點,隨時可以休整補充。但一碗一碗藥喝下去,四五個名醫會診,他的病情還是一日比一日更沉重。
慢慢的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
一日從不知是昏是睡中醒來,看到沈廷文坐在他床邊發呆,幾日下來竟然清瘦了一大圈,黯淡的像一抹影子,目光怔怔地不知落在哪個虛空,一瞬間心猛烈地疼起來。
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勉力一笑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很快會好起來。我怎麼捨得把你一個人留下。”
像在對他說又像在對自己說。
這是他至愛的人,他放棄了那麼多,傷害了那麼多人才又握住他的手,怎麼能就這樣走。
兩個人在一起先走的那個才是幸運的,在生命最美好的時光裡,他已經讓沈廷文等待了二十年,怎能再讓他承受生離死別之痛?
這是他至愛的人,他不曾為他遮去過絲毫風雨,不能守護他一生安穩幸福,反而總是因為自己讓他處於險境,受到一次一次傷害。
他不能就這樣走,再把他一個人撇下,讓他承受生離死別之痛,他要守護他剩下的年華,他要活的比他長久。他已經辜負皇后,不能連他也再次傷害。
沈廷文一怔,猛然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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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撞擊在礁石上飛濺起白色的浮沫,從海船視窗望出去,遠處海天一色。海面上回翔的海鷗鳴聲嘹嚦。
胤礽最後對鏡修剪了幾縷碎髮,回身道:“怎樣,這回不像和尚了吧?”
沈廷文仔細打量他,他大病初癒後臉色尚有些蒼白,穿著針線上人按照他的要求精心裁製出來的樣式古怪地白色衣褲,碎碎的頭髮黑色地絲綢也似,有幾絲垂在額前,倒奇異地顯得清爽乾淨,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來歲,便說是剛至而立之年也有人信的。這一身打扮在他身上出奇的合適,有一種與這世間所有人都不同的簡潔灑脫之意,彷彿脫去了一層枷鎖,又彷彿這才是真正的他,連眼眸中那層似有若無卻從來不曾消散過的憂傷浮翳都消散了,簡直像得到了重生。
他心中一動,道:“不曾想倒是挺好看的,叫針線上人幫我也做幾套這樣的衣服,我也要把頭髮剪一剪。”
胤礽揮了下剪刀,笑道:“我來幫你剪。”
笑容如窗外一碧萬里的海洋,曠達、放逸,真正地自由。
石芳華番外
石氏有些出神地望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從漆黑的天幕中降下來。
離開紫禁城八年了,不想這次回來會是聖祖駕崩。
當年的和離,所有人都認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