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跟定了安王,就算死,他也不會再投別的什麼明主。
楚鴻程壓根就沒想過真的能勸得動他,見他不聽,也不廢話,只說了一聲“得罪了”,命人圍攻。
肖不寧再遲鈍,也知道楚鴻程如今所要侍奉的“明主”不會是安王,他率的人雖然武功不如他們幾個,但架不住人多,且招招都是下的死手,這是已經表明了要和安王撕破了臉的態度。
肖不寧自忖凶多吉少,當下幾個人團團背靠背圍在一起,他低聲吩咐道:“我們四個人只怕是難逃此劫,一會我們兵分四路,誰若僥倖能逃回去,即刻向王爺稟報……”
眾人也知此次難存生理,當下應諾,各個抽刀拔劍,與衝上來計程車兵們戰成一團。肖不寧一邊打,一邊四下觀望,見東邊之處略為薄弱,他便猛的朝著東邊的侍衛喝了一聲:“走。”
那侍衛飛快的望過來一眼,眼睛就紅了。肖不寧明明自己可以逃出去,卻把這生的機會留給了自己。他是眾人眼中的老大,平素最有威望,說話雖是刻薄了些,平時卻對他們很是照顧有加。
大敵當前,說聲“謝”太過涼薄,也太過矯情了。當下他只是抿緊了唇,什麼話都不說,狠力殺退幾個士兵,並不戀戰,尋了個破綻,飛身衝殺出去。
見有人要逃,楚鴻程便指揮人再度圍攻,喝道:“若不能抓活的,就抓死的,重重有賞。”
眼見得那人要被拖住了,肖不寧自是不願放過丁點機會,他大喝一聲,衝上去和那一群人殺在一起。
剩下的兩人也死命替那侍衛殺出一條血路。
到底敵不過人多,肖不寧多處掛彩,右臂中刀,鮮血淋漓,傷處深可見骨,只不過勉力支撐而已。其他二人也落了下乘,眼見得三人要成了楚鴻程的階下囚。
肖不寧不堪受辱,長嘆一聲,大喊道:“王爺,屬於有辱使命,只怕無顏再得見王爺,屬下先行一步——”劍光閃過,鮮血四溢,肖不寧的身子屹立片刻,終如傾倒的大山,重重的跌落到地上。
楚亦可一身豔裝,正聽著楚鴻程說起剛才的事。厭惡嫌憎的一撇嘴,道:“死就死了,只可惜竟讓他們逃了一個,爹你也真是的,嫌人少再多調些人啊……”
楚鴻程不由的眼睛一沉。他是一家之長,何曾被人這麼挑釁過威嚴?可眼前的畢竟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女兒,而是王妃,甚至是未來的皇后娘娘,他也只得忍氣道:“是老臣辦事不力……”
楚亦可一揮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爹你別往心裡去。安王派他們幾個出京是做什麼的?莫不是來尋援兵?”
楚鴻程見楚亦可放軟了聲調,心裡這才好受了些,點頭道:“想來如此。如今大軍進攻京城,京中所有御林軍加起來也不到兩萬……”安王不急才怪。
楚亦可便低低的哼了一聲,心道:就是要他著急。
她一時出神,楚鴻程也不好打擾,父女相對,俱自無言。
半晌,楚鴻程才咳嗽一聲道:“最近王爺身體如何了?”
楚亦可哦了一聲,坐直了身子道:“不妨,就是受了點寒,有點發熱。”她正色道:“爹,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得即刻回京。”
楚鴻程嘆了口氣,道:“回京可以,可現下名不正言不順……”
楚亦可微微一笑,道:“爹你不必著急,先皇的遺旨很快就到。”
聽到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楚鴻程並沒絲毫詫異,只是冷靜的確認道:“當真?”
楚亦可點點頭:“如今宮中已經由皇后娘娘把持住了,朝中正在為立誰為帝吵的不可開交,只等先皇遺旨一到,王爺登基,便是名正言順之事……”
楚鴻程微微頷首,抬眼看向楚亦可,道:“此事非同小可,爹不能只聽你的一面之辭,還是等王爺身體好些,我們仔細商議過再定。”
楚亦可急的臉色都變了,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不信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我們再無限制的耗下去,到時安王尋到救兵,就算我們手裡有先皇遺旨,也沒什麼用處了。要知道安王可佔著地利呢。”
楚鴻程瞥了一眼楚亦可,道:“爹手裡雖有些兵士,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如此興師動眾,不經調遣便大舉進京,這是謀逆的大罪……爹不能只聽你三言兩語,便做出這樣悖逆的決定來。”
楚亦可揚高聲調道:“那你說,你到底還想知道些什麼?你要見王爺,我可以領你去見,可他現下沒法和你商議什麼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