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久不開口,一開口一派老氣橫秋之態。
那身著土色長衫,臉色金黃的老人,一咧嘴巴,無聲無息地一笑,接道:“倒還算是個懂得禮貌之人。”
胡柏齡心中暗暗忖道:“好大的口氣。”口中卻是微微一笑,道:“兩位老前輩過獎了。”
酆秋手拂長鬚,大笑了一陣,指著那全身黑衣,枯瘦如柴的怪人說道:“這位是鬼老水寒。”
胡柏齡抱拳一揖,道:“水老前輩。”心中卻暗自笑道:“你既然是鬼,必在我閻羅管理之下……”
酆秋又指著那身著土色長衫,臉色金黃的怪人說道:“這是人魔伍獨。”
胡柏齡又對伍獨一個長揖,道:“伍老前輩。”伍獨咧嘴一笑,也不還禮。
酆秋望了那陰陽臉的怪人一眼,說道:“水、伍二兄四十年前,已然絕跡江湖,不問武林是非,埋首北極冰天雪地之中,精研寒陰神功三十年,近月中始功行圓滿,離開北極,重返中原。”他拂髯大笑了一陣,接道:“放眼當今武林高手,能夠跟他們兩人一擊之人,只怕難得找出幾個。”
水寒、伍獨竟然默不作聲,似是酆秋之言,毫無頌讚成分。
酆秋指著那陰陽臉的怪人,接道:“這一位,賢師侄定然聽過,乃我綠林道上,第一位暗器高手,毒火成全。”
胡柏齡又是一個長揖,說道:“成老前輩。”
成全似是對胡柏齡甚有好感,竟然微一欠身,還了一禮。
酆秋端起桌上酒杯,笑道:“諸位先滿盡一杯酒,也讓兄弟略表一點相敬心意。”
水寒、伍獨、成全、胡柏齡各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喝過一杯酒,鬼老水寒竟然一反沉默不言的神態,說道:“酆兄既然志在大挫少林、武當兩派的銳氣,似是不必勞師動眾,費心籌劃,單憑咱們四人之力,趕往少林,大興問罪之師,已經夠了,何苦東奔西走,到處邀請助拳之人,以我之意,咱們吃過酒後,立時趕往少室峰去,一鼓殲滅少林派的首腦和尚……”
酆秋微微一笑說道:“數百年來,少林、武當,一直雄霸江湖,綠林中人,早在兩派積威之下屈服,除非利害關係本身生死,否則決不願正面和少林、武當兩派衝突,如想招呼綠林同道,抗拒少林、武當兩派,勢非先挫少林、武當兩派一次兇焰,或是一擊之下,殲滅兩派幾個首要之人……”
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兄弟如果未存心先傷兩派幾個首要之人,也不敢有勞幾位了。”
鬼老水寒臉上忽然泛現出歡愉之色,笑道:“酆兄這等瞧得起兄弟和伍兄,實叫兄弟感激,不知酆兄準備幾時動手?”
酆秋拂髯一笑,目光緩緩投注在胡柏齡身上,笑道:“這件事還得請賢師侄原諒老夫,已擅自借你之名,發出邀請兩派首腦人物的請帖了。”
胡柏齡怔了一怔,暗暗忖道:“無怪少林、武當兩派中人,陸續趕往北嶽‘迷蹤谷’外,原來這中間竟有這等隱情……”
心中雖對酆秋此舉大為不滿,但口中卻微笑答道:“師叔借弟子之名,發函邀約兩派首腦,弟子極感榮寵。”
酆秋拂髯大笑,道:“我原定七月七日借你‘迷蹤谷’召開綠林英雄大會,會中準備把少林、武當兩派中幾個首要人物的人頭,懸掛出來,以懾群心。哪知千算一失,卻沒有料到,你竟然會親自把你師弟送了回來,這一來,勢難再對你保守此密了。”
胡柏齡心中急於知道酆秋對付少林、武當的陰謀,立時接道:“師叔如有需用弟子之處,弟子立時先回‘迷蹤谷’去,盡選屬下高手,聽候調遣。”
酆秋拂髯一笑,道:“眼下還用不著,我已早有安排,只待少林、武當兩派要人,一入我預布陷阱之中,大功就算成了一半。”
胡柏齡微微一笑,道:“師叔早已在這‘迷蹤谷’外,預佈下人手了嗎?”
酆秋道:“不錯,我已費時三月,佈置下天羅地網,雖然未必一鼓盡殲兩派高手,但漏網之人,也難逃過伍、水二兄寒陰神功。”
說完哈哈大笑,滿臉歡愉之色。
胡柏齡暗暗吃了一驚,他雖未聽出酆秋說出要用什麼方法,殲滅兩派高手,但想來定然是十分毒辣之計,如若少林、武當兩派中人物,不知箇中陰謀,陷入酆秋詭計之中,江湖間正義,立時將蕩然無存。
他心中雖然有著甚大的震駭,但表面之上,仍然保持著十分鎮靜的態度,微微一笑,道:
“如若少林、武當兩派中首腦高手就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