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
御藍斯按住心口,和緩劇痛,身軀半歪在地上,未再對他下跪。
“皇祖父不必如此為難,您想殺大可以殺了孫兒。”
御尊是很想殺了他,但是,若真的殺了他,他便成了血族史上最大的笑話。
被孫兒拿一隻枯手威脅而妥協,惱羞成怒之下,殺了孫兒一家上下!
史官們一定這樣寫。
不,他不能當一個笑話!
所以,他只能隱忍殺氣……拂袖而去。
御藍斯單手撐在地上,冷笑了兩聲。
彌裡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看向御藍斯……
他側歪在地上,一身紅袍豔麗無雙,笑得彷彿邪美不羈的酒神
。
“御藍斯,你派人跟蹤我?”
他入皇陵時,分明感覺到,有人始終尾隨跟蹤,卻又無從尋找。
御藍斯站起身來,撫了撫紅袍,鷹眸冷魅,詭笑陰冷。“回去皇宮吧,恐怕要大亂了!”
彌裡暗生一股直覺,尊帝一世英名,恐怕要被這小子徹底毀滅!
“御藍斯,你這是何意?你到底做了什麼?”
“本王只是不想那老怪物來打擾本王。”
御藍斯說著,偉岸的身軀冷酷凜凜,瀟灑而優雅的一轉,走出內殿,頭也不回。
“一個死去的人,不該再復活,如此,只會給活著的人添堵。”
彌裡凝眉,沉思良久,卻猜不透他到底做了什麼,他能做什麼,他敢做什麼?!
*
這一晚,他和凌一相隨尊帝,趕回血族皇宮。
三人剛走到御書房的臺階下,就聽書房內,傳來兩個女子的聲嘶力竭的爭吵聲。
他和凌一相視,震驚而狐疑。
御尊辨出那聲音,不禁大驚。
那聲音異常熟悉,彷彿是從遙遠的時空彼岸傳來的,其中一個是他最愛聽的。
是珈玉妃和思允妃。
這兩個女人,自打入宮為秀女開始,便水火不容,勾心鬥角。
書房內,燈火輝煌,殺氣沉重。
思允妃左臂上包裹著紗布,拿斷手處直指珈玉妃。
“除了你這賤人,誰還敢砍本妃的手?!”
“我要你一隻腐臭的手有何用?倒是你,趁我長眠不醒,奪了陛下給我的連心手鐲和血玉戒指!你這該死的賤*人,在死前就妒忌我得寵!死後也不肯安寧,早知如此,我早該殺了你。”
坐在龍椅上的御雪兒,恐懼地看著兩個萬年老妖女,手足無措。
這些個好死不死的老東西,怎忽然就鑽出陵墓了呢?
如此可好了,這兩個女人都有子孫,若她們扶持他們奪權,她的儲君之位尚未坐上,恐怕就……
見尊帝出現在宮廊上,護衛們忙跪下。
猛然一掌,御書房的轟然大門。
御雪兒忙從龍椅上奔下來,恐慌地躲到他背後去。
“皇祖父,這兩個女人自稱是您的妃子,孫兒趕她們走,她們不肯走,還打了孫兒一頓……”
“你這該死的小胚子,我們何時打你了?!”珈玉妃怒聲呵斥。
“皇祖父,您看?!”御雪兒眸光狡黠,故意惶恐地大叫撒嬌。
兩個女人氣得咬牙切齒,對上御尊肅冷陰沉的龍顏,頃刻間判若兩人。
兩人皆是一身白袍,那如花笑顏,分明是在鬥豔,嫵媚多姿的身段,娉婷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好想您!”思允妃眸光嗔怨,跪趴到那豔紅的龍袍之下。
珈玉妃也不甘示弱,她不但趴了過去,還抱住了御尊的雙腿,“陛下,臣妾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您!”
御尊俯視著她們,眸光靜如深海,他把手上的錦盒丟在了地上……
錦盒裡的斷手被摔出來。
然後,他又從袖中取出連心手鐲和血玉戒指,丟在了地上。
那舉動,彷彿是給兩隻惡狗,施捨骨頭。
“你們要的都在這裡。”
說話間,他視線落在珈玉妃驚豔的臉上。
“珈玉,你怎麼會復活的?”
“臣妾……臣妾不知。”
“當年,你因為朕冊封御穹為儲君,生朕的氣,自尋短見。朕……痛不欲生。朕為你殉情而死,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吧。”
這是他最愛的女子,過去,他曾憐惜她,珍視她,深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