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的封地空置。那片地界,曾是最繁華的,如今卻完全荒蕪。你是皇子,總不能一直當一位掌司堂主。鏡水鎮那一片也被劃分在其中,就交給你吧。”
“父皇,兒臣已經厭倦了朝堂。”
“是厭倦了朝堂,還是仍對錦璃心有愧疚?”
南宮恪默然不言,端起酒盅,仰頭灌下去,辛辣的液體刺痛了
喉嚨,也刺痛了心。
御穹沒有勉強他,“也罷,你就暫居在莫黎城吧!”
“是。”
“那片封地,你要如何改建,如何管制,你和你皇兄商議。如今莫黎城遷居的百姓越來越多,也需要向外擴建,你皇兄下令,嚴禁京城百姓遷居莫黎城,也不無道理。”
南宮恪又自己斟滿酒盅,兩手舉起來,“兒臣敬父皇一杯,謝父皇隆恩。”
御穹端起酒盅,他端看著兒子,卻無奈又慈愛。
擱下酒盅,他才又道,“恪兒,今日……是你母妃的生辰。”
南宮恪忙起身跪下來,“兒臣不孝,竟……”
“不怪你,朕也差點盡忘了。她失蹤那麼久,只有你哥記得她。怕朕傷心,怕惹起眾怒,這些年,他未曾再提及。”
御穹說著,從羅漢榻上探手,抓住他的臂膀,把他扶起來。
“恪兒,朕一直想知道,在你的前世……你是如何殺了朕的?”
“如這般,父皇想拉近父子之情,兒臣趁機在酒盅裡下了毒,從此父皇一睡不起。”
御穹自嘲失笑,“你是幫你母妃復了仇吧?說到底,是朕害死了她。”
南宮恪凝眉,強忍住,沒有落下淚來,“兒臣是曾那樣認為的。不過,只有兒臣心底清楚,兒臣殺父皇,也是想奪取血族皇權。”
“那些都過去了,我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是。”
然後,御穹沒有再喝酒,南宮恪卻一杯,接著一杯,妄想沖掉心底的痛,卻越喝,心越痛。
*
月影西斜,宏大橡樹籠罩的宮苑內,疏影斑駁,夜風襲過,如滾動一地碎金。
殿內,錦璃側躺在寬大的床榻上,半夢半醒間,仍能聽到父子三人從浴殿那邊傳來的談笑聲和嘩啦嘩啦的撲騰水的聲音……那喧鬧的動靜,已然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時辰。
他們竟不怕泡下一層皮?!
“後來呢?馭獸魔宮就埋到沙漠下面去?”南宮謹忍不住問。
“大門被炸燬,裡面也塌陷……整個魔宮就被掩埋了。”
“那個安鳳歸既能在沙漠深藏完年之久,一定藏了很多寶貝在魔宮裡吧?你和舅舅他們沒有帶些回來麼?”
錦璃隱約聽到長子一番古靈精怪的話,失笑哼了一聲。
這小子,當逃出魔宮是好玩的呢?
寶藏?他還真敢想!
御藍斯笑道,“就算真的有,被大群惡獸追擊,誰有心思去帶那些累贅?”
龍首吐水的溫泉池內,南宮謹游魚似地,從大片花瓣下面鑽出水面,就游到池邊,和御藍斯一起看著無殤揮著小翅膀,大鴨子般的在水裡鬧騰。
“這兩年,你東征西討,一定耗費不少銀兩,還有,寒影每年都需要大批的銀兩。若是把那沙漠裡的寶貝全挖出來,衝入莫黎城的寶庫,也就不必擔心未來了。”
御藍斯壯偉的身軀依靠在池壁上,兩條手臂擱在池沿上,他優雅略動手指,右手的夜光杯裡,鮮紅的液體如玫瑰花瓣般,清幽晃動。
“你說得話有道理,不過,那片沙漠流沙遍佈,不好帶出。”
“既然安鳳歸可以,我們為何不可以?”
“謹兒,那些橫財,是帶了詛咒的,我們不便去死神手裡生奪。再說,要光明正大地掙點銀子,並非難事,切忌貪婪。”
南宮謹應著,小腦瓜裡卻在盤算,如何去沙漠裡,把那些寶藏挖來。
他又忍不住問,“那位叫沙朵的姑娘好看麼?”
御藍斯斜睨他一眼,大手摸了摸他的頭,毫不避諱地說道,“沒有你孃親好看。”
“有些女子能否吸引男人,倒不在於美貌,想那佟詩靈,也沒有我孃親好看……”
“謹兒,過去的事,不要再耿耿於懷。”
“你敢說,面都那與我孃親孑然不同的女子,且能馴化猛獸的魔女,一點都沒有動心麼?你們做了什麼,誰又知道?”
聽到那半是玩笑、卻犀利刺骨地質問,錦璃從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