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依然很深,他是要連她的呼吸和生命也一併奪走,窒息讓思想似乎也停滯了,申時軼無疑是異常強大的存在,無論是作為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但此刻的虞盛光卻並不想就此沉淪。
“你想做什麼?”靜夜裡她這樣問他。扎姬夫人軟軟得走過來,有些委屈得在旁邊叫著,她餓了。
申時軼摸到她半髻上的髮簪,是那根白玉雲朵笄,皺眉道,“你怎麼還戴著這個。”將它拔了下來。
“你做什麼?”虞盛光一驚,被他的動作擾亂了剛剛建設好的平靜,伸手去奪,申時軼把那根簪舉得高高的,皺眉道,“別鬧!”
虞盛光怒,“那是我的!”
申時軼壓下來,“你是在緬懷什麼?原來小姑姑是個風流的性子——你心悅他嗎?還是覺得被人甩了不甘心而已,嗯?”
“你並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虞盛光怒斥著反駁,伸長了手臂去夠它。
申時軼將那根簪丟了出去,落到地上,“啪”的一聲響,讓人身上一震,這明宣殿是金磚地,那簪子那樣薄,必定是碎裂了。扎姬夫人以為是在遊戲,喵嗚一聲跳下窗臺,撒著歡兒撲了過去。
虞盛光愣住了,而後驚怒,“你做什麼?你憑什麼!”她向他揮掌過去,想當然得被攥住了,對方壓迫著她將她推到在牆壁上。那是連吐蕃王子圖日雄渾都撼動不了的身子,她如何能敵,虞盛光沒有辦法,心裡面恨得急了,他憑什麼,憑什麼這樣蠻橫——抓住申時軼另一隻手狠狠得咬了上去,申時軼一動不動,鮮血和眼淚一起浸潤了手上的傷口,少女細細地哭泣著,鬆開了他,“你走,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申時軼將她抱起攬到胸前,懷裡的女孩還是僵硬得抵抗著,頭轉向一邊。他覺得有點兒新奇,打小到現在,他便是在一個奇特的刀光劍影的環境中長大,心性自來是剛悍,又歷練打磨的那性格是強硬無比,何曾有過惜香憐玉。但現下懷裡摟著這女孩子,她輕輕哭著,是真的傷心和沒有辦法,哪怕是挺矯情的,更過分還是為了別的男人,但是那柔軟的想要去撫慰和呵護的情緒卻像是一種本能,好像他骨子裡就會似的——
虞盛光感覺到他湊到自己的耳朵邊,手指撫摸著自己淚溼的臉頰,低聲問道,“你是在撒嬌嗎?我卻是願意嬌嗲你的,可是別人誰吃你這一套?”
她一愣,沒有說話,還是想從他懷抱裡抽離。
申時軼便鎖住她的下巴,命令她抬起頭,“我是為你好。既然已經解除婚約了,還戴著那根笄有什麼用?現在陛下要為你做主,誰也娶不起你!!”他說著說著又硬聲起來,看她這幾日的表現,應當是已經想通其中的道理了,又為麼還要把個破簪子留著。
“那你呢?”虞盛光與他對視,拼命讓自己堅強,眼睛裡卻晃動著淚光,問他,“你,又想做什麼?”
申時軼一靜,周身犀利的氣息沉靜下來,他咧開嘴笑了,鬆開她的下巴,抬手將盛光身上穿著的寬大絲裙的一角貼到自己的唇上,對上她淚盈盈的澄淨的眼睛,“二郎願意做您的裙下之臣,小姑姑。給你快樂,供你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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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鼎燃香,女皇讓侍婢將青雲籤一封一封拆開讀來,“這都是寫給我們小阿圓的?”
未央宮的宮正、正昱大嬤嬤在一旁陪笑道,“臣子們為郡主在更歲大宴上的風采所傾倒,這些都是歌詠郡主的詩詞。”
侍女在一旁念,“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女皇閉著眼睛,“這一首倒還可以聽得。”
盛光在一旁道,“母親,快些兒別讀了,有什麼聽頭。”
霍昭笑道,“小阿圓臊了。”打量著她的身體道,“你還太小了,還經不得男人,不然倒是可以給你找兩個溫柔可人的伺候伺候。”
虞盛光努力剋制自己才沒有紅臉,她聽說過女皇時而會召喚男寵,如今最得寵的便是被封為國禪師的彌安大師,侍駕時甚至姜影兒等女官都在大殿值夜過。
女皇自抽出一張籤,“這一首好!……梅上枝頭春意鬧,海棠無香真花魂,何妨折去並相思,早晚叫,有個人知。”看簽下的簽名,龍飛鳳舞的兩個字:西平。
問虞盛光道,“二郎是在追求你嗎?”
虞盛光沒有說話。女皇呵呵笑著,“他生的好,像他的曾祖父太宗,也像我。”申時軼幾乎是承襲了申氏皇族和女皇本人最優秀的基因,天之驕子當之無愧。
一旁的葉柳兒看著母女二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