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但是他卻因此而積累了寶貴的經驗。回家之後——他一八一七年生在悉尼——起初,他困難重重。你瞧,我們都是猶太人。人們都看不起我們。”
“就像看不起異教的中國人一樣。”伊麗莎白輕聲說。
“沒錯兒。我們都不是基督教徒。”
“可是他成功了。”
“是的。他那麼出色,伊麗莎白!遠遠超過那些把自己稱為產科男醫師的獸醫。後來,有一位名門望族家的女人難產,愛德華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從那以後,他就不再有什麼麻煩。人們蜂擁而至,顧不得猶太人不猶太人了。他有用嘛。”瑪格麗特冷冷地說。
“你呢?瑪格麗特。你也生在悉尼嗎?你聽起來沒有當地的口音。”
“可不是嘛。我本來是聖巴多羅馬醫院的助產士。在那兒和他相識,結婚以後才跟他來到澳大利亞。”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他特別愛看書,伊麗莎白!產科方面一有新的研究成果,他就如飢似渴地學習,把它變成自己‘武器庫’裡的‘武器’。比方說,最近他讀了一篇文章。這篇文章介紹去年義大利有一位產婦做‘愷撒手術’,也就是剖腹產手術之後,依然健在。我們就決定九月份到義大利向那位外科醫生請教。那位醫生也叫愛德華。如果我的愛德華能救做剖腹產手術的母親和嬰兒的話,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五 為人之母(15)
“他的父母親怎麼樣了?”
“他們活的年紀都挺大,享受到了愛德華成功的喜悅。上帝總是公平的。”
“你們的孩子多大年紀了?”伊麗莎白問。
“羅絲快三十歲了,嫁了一個猶太人醫生。西蒙在倫敦聖巴多羅馬醫院。在那兒學習完畢之後,回來和父親一起開業。”
“你能來這兒,我非常高興,瑪格麗特。”伊麗莎白說。
“我也很高興。如果你覺得和我合得來,我想和你一起待到你分娩的時候。等你生完孩子,我和愛德華再一起回悉尼。”
伊麗莎白嘴角露出微笑。“我想,亞歷山大和我都非常歡迎你,瑪格麗特。”
兩天後,伊麗莎白的病情突然惡化,剛開始分娩,驚厥就發作了。亞歷山大打加急電報到悉尼,請愛德華爵士馬上來金羅斯。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位產科專家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不可能趕到。現在,伊麗莎白和孩子的命都交到韋勒夫人手裡。她選擇茹貝當她的助手。兩天前,愛德華爵士因為情況緊急來看伊麗莎白時,為了防備萬一,讓妻子帶來全部器械和藥品。這樣一來,即使自己不在場,韋勒夫人也可以抵擋一陣子。現在,瑪格麗特·韋勒站在丈夫的位置,給伊麗莎白注射硫酸鎂,控制伊麗莎白的驚厥。茹貝負責接生。她大聲向這位頗具權威的助產士提問題,然後按照韋勒夫人大聲回答的辦法,一步一步操作。
這一次,驚厥發作的次數更多,間隔的時間更短。孩子生出來的時候,伊麗莎白還處於昏迷之中。孩子又瘦又小,因為充血,渾身青紫,一動不動。韋勒夫人不得不把伊麗莎白交給玉,自己去幫茹貝,趕快讓這第二個女兒甦醒過來。她們拍打、按摩嬰兒瘦弱的胸口,忙活了足足五分鐘,小東西才喘過一口氣,抽動著,發出微弱的哭聲。把孩子交給茹貝照顧之後,韋勒夫人又去看伊麗莎白。兩個小時後,驚厥終於停止,儘管是暫時停止。伊麗莎白還活著,沒有陷入導致死亡的昏迷。
兩個女人停下來喝了一口絹花遞上的茶。眼淚順著絹花的面頰潸潸流下。
“她能活嗎?”茹貝問。她累得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腦袋放在膝蓋之間。
“我想,沒什麼問題。”瑪格麗特·韋勒低著頭看自己那雙手。“我忍不住顫抖。”她說,聲音裡有一種疑惑和驚愕。“哦,這差事真可怕!我可再也不想幹這種事兒了。”她轉過頭,面帶微笑看著站在伊麗莎白身邊的玉。“玉,你真是太棒了。沒有你,我可幹不了這活兒。”
這個嬌小的中國姑娘滿臉通紅,手指搭在伊麗莎白的手腕上,摸她的脈搏。“我情願為她死。”她說。
“你有沒有時間來看看孩子?”茹貝站起身問。
“好的。玉,如果她的情況有什麼變化,趕快叫我。”韋勒夫人向嬰兒床走去。那個瘦弱的小東西躺在那兒無聲地啜泣,面板已經從青紫變成粉紅。“是個女孩兒,”她說,撩起茹貝鬆鬆地裹在嬰兒身上的布,“剛滿八個月,也許稍微多幾天。得給她保溫。可是又不能讓伊麗莎白這兒太熱。珍珠!”她大聲喊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