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出。
這小子,為了追容若蝶的魂魄,竟打算在雍野對西冥教主唐守隅動粗麼?釋青衍眉頭蹙起,跟了出來。
林熠大步走進靜室,唐守隅見到他僵直向自己走來有一絲奇怪,但仍然招呼道:“林公子,請坐下說話罷。”
林熠沒有坐下,也沒有說話。他還是一步步地邁動腳步,直到停在唐守隅面前。
眾人多少有些錯愕,聚焦在他的身上。
仇厲道:“林兄弟,你要作甚麼?”
“鏗!”劍沒地中,劇烈震顫閃爍起一束束銀光。
林熠俯下身,單膝跪倒如同一座靜默著的火山,緩緩道:“唐教主,請您開啟聖壇,讓晚輩前往冥府!”
唐守隅伸手想扶起林熠,可他紋絲不動,再加三成勁力,林熠的身子微顫一下,嘴角流出血絲。
唐守隅神色矛盾而複雜,扶住林熠的肩頭道:“快起來。”
林熠一言不發,跪得更穩更深。
唐守隅用商量的口吻說道:“你能否再多等一個時辰?”
“不能,”林熠的聲音彷如是從心底爆發而出,“因為她在等我。”
“讓他去罷,”雲洗塵側坐在一旁忽然說道:“我還欠他一桌好酒。”
“好!”唐守隅終於點頭道:“我答應你,立刻開啟聖壇!”
林熠深深一拜,激動道:“謝謝!”
“教主─”葉幽雨驚道:“您答應釋先生天明開壇已極為兇險,何況要足足提前四個多時辰?萬一神諭宣告的時間有差,後果不堪設想。”
周幽風也勸阻道:“事關敝教千年氣運興衰,請教主三思而後行!”
唐守隅不動聲色擺擺手,回答道:“一切皆有天數。焉知老夫提前開啟聖壇,就不是冥冥之中聖帝的旨意?”
釋青衍如釋重負,向唐守隅一揖到底道:“多謝唐兄成全!”
唐守隅呵呵低笑,意興飛揚與方才判若兩人,說道:“老夫能得東帝一拜,平生幸事莫過於此,縱死無憾矣!”
周幽風和葉幽雨無可奈何盯了釋青衍一眼,曉得他這一揖等若板上釘釘,任何人都再難以改變唐守隅的決定。
但釋青衍清楚,唐守隅之所以能夠答應,既非看在自己的面上,也不是完全受激於林熠。
僅僅是巫聖雲洗塵坐在位上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唐守隅欠他一條命,所以,他要拿自己的命去填!
他扶起林熠,微笑道:“林公子,你今日這一跪,唐某隻能說一個字─”服“!”
林熠笑了笑,沒有再說任何謝詞。
他與唐守隅的眼神交會之間,已明瞭於心。
唐守隅道:“請諸位稍坐片刻,我這便沐浴更衣,準備開壇。”說罷帶著周葉二人離去。
釋青衍道:“林熠,你留下,由老朽走一遭。”
林熠不假思索地拒絕道:“不可能!”
釋青衍輕輕嘆道:“你連日血戰身負重傷,這樣的狀況如何下得了冥海,救得回蝶兒?”
林熠道:“我沒事,你不讓我去,就先殺了我!”
釋青衍道:“老朽代你去,蝶兒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把她帶回來!”
林熠不為所動,斬釘截鐵回答道:“她等的是我,我不能讓她失望。”
釋青衍無語,良久頷首道:“好吧,老朽和你一起進冥海!”
“你要留下,”林熠道:“保護好若蝶的身體,萬一出現任何差池,我們所做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釋青衍搖頭道:“此處有云兄、仇先生和雍野諸位長老護法,難道還不夠麼?”
“不夠,因為他們不欠我,但你欠我!”林熠生硬地回答。
釋青衍望著他,悵然嘆道:“我明白了。”
雲洗塵悠然向林熠招招手,一副清閒姿態道:“小友,趁還有點時間,咱們再來喝一杯。”
他從袖口裡又摸出一個酒葫蘆,如同不瞭解雍野的禁忌,也毫不在乎他聖教之主的身分,倒滿几上的兩個茶盞,說道:“來,只當老夫為你送行。”
林熠走過去,拿起杯盞,然而手兀自有些顫抖,酒汁灑濺滴到了地上。
雲洗塵一飲而盡,笑問道:“你的酒怎麼灑了?”
林熠心頭一動彷佛有靈光乍現,恭聲道:“請道長指教!”
雲洗塵不以為意地呵呵笑道:“這有什麼好指教?酒倒得太滿,一不小心自然會灑出來。若是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