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叫小詹?他是死了,還是怎麼了?”
“是的,詹姆斯·朱尼爾。我們猜他是死了,但老詹從來不這麼認為。”庫姆醫生拉著齊朗走回了診室,看著他放鬆地坐在了椅子上,接著說道,“小詹曾經是旋鋒軍的一名上尉指揮官,人們猜他本有機會成為盧曼帝國最優秀的勇士。但他放棄了那一切,他消失了……老詹說,他去爬山了。”
“爬山?為什麼要去爬山?”齊朗聽到小詹原來竟然是自己的一位前輩,更覺得好奇了,“旋鋒軍應該可以給他一切榮耀,他為什麼要去爬山呢?”
庫姆醫生笑了起來:“他大概只是想在叛逆期做出一個不利於他父親的選擇吧。父子倆,有些時候都會出現分歧的,不是嗎?”
齊朗的眼神開始變得黯淡無光,很明顯,庫姆醫生的這些話,讓他想到了他自己的父親,而且他大概也和自己的父親出現過分歧,很嚴重的分歧。
“我很抱歉,齊朗。”庫姆醫生看出了齊朗眼神中那難言的悲傷,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那樣,“我讓你想起了你的父親吧?”
“那沒什麼的,庫姆,真的。”但齊朗很快就走了出來,“那的確是很悲傷,但我感到光榮,而且我猜他在死去的時候,也在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無比光榮。”
庫姆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非常欣喜於齊朗的反應。的確,這孩子應該擁有著平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往事,但那些並沒有讓他的心理變得陰暗,也沒有讓他的性格變得消沉,他保持住了積極健康的人生態度,這一點無疑是非常難得的。
“好吧。”庫姆說,“我幾乎忘記了今天是聖王祭的最後一天假期,按照慣例,庫姆醫生的小診所應該只營業到下午四點鐘,也就是說,我們有機會在這裡和一位驕傲計程車兵共進晚餐,是嗎,尤利?”
“好的,好的,庫姆醫生!”尤利的臉已經拉了下來,不耐煩地答應了一聲,捲起袖子向著廚房走了過去。
'正文 第014章 晉階的比喻'
老詹在晚飯前醒了過來,他好像只要在庫姆醫生這裡躺上幾個小時,就能找回活力,只不過他看起來仍像是喝過了好幾杯朗姆酒那樣,一直醉醺醺的。
尤利很擔心自己是否準備了充足的咖哩米飯,但說實在的,他根本不記得庫姆醫生對老詹也發出了邀請。
“祝我身體健康!”老詹在桌子上先舉起了杯子,就好像他才是這家診所的主人,絲毫不管尤利已經氣得漲紅了臉。
“身體健康,老詹。”庫姆醫生仍然是那樣寬容,不過他已經把老詹杯子裡的液體換成了薄荷涼茶,“還有你,我的小齊朗,祝你早日康復。”
塗過藥膏後,齊朗臉頰上的腫脹已經消了不少,這使得他在微笑時自然多了:“謝謝你,庫姆醫生,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參加家庭聚會,這感覺真是太棒了!”
“你還有的是機會,區隆。”老詹搶著替庫姆醫生收下了謝意,但他對齊朗名字的發音仍然咬得不是很準確。在那之前,齊朗差不多花了兩個小時對他進行過糾正,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臟也影響了他的舌頭,齊朗一直沒能取得什麼成效。
“庫姆醫生是個好人——謝謝你,尤里,把土豆泥遞給我——我敢保證,你走遍整個盧曼帝國都找不到像庫姆醫生這樣的好人。”老詹這時面色紅潤,沒人能想得出,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因為一口氣沒有上來,差點就與世長辭了。
“是的,老詹,我不用走那麼遠就能知道。”齊朗看了看老詹,又扭過頭去看了看庫姆醫生,很用力地點了點頭。他在說話時表情沒有老詹那麼誇張,卻是更加發自肺腑的。
“得了,老詹,你的口水都要噴到我的盤子裡了。”尤利皺著眉把盤子往後撤了撤,看來他不會再去碰那盆土豆泥了。
“對不起,尤利,看來我興奮得有些失態了。”老詹拿袖子抹了一把嘴,“不過這能怪誰呢?這隻能怪這個叫基浪的小夥子!他那麼年輕,看起來那麼充滿朝氣,我覺得我已經被年輕的氣息感染了,我親愛的尤利!”
齊朗與庫姆醫生對視了一眼,偷偷地笑了起來。留老詹在一起吃飯是非常正確的,他讓這幾樣簡單的飯菜吃出了熱鬧的大餐的感覺。
“老詹,我想我告訴過你,齊朗現在已經是一名旋鋒軍的下士了吧?”庫姆醫生好像並沒有迴避老詹兒子消失的那件事,而且看起來老詹也確實不太在意的樣子,“我知道你一定有些東西可以指點指點他,在這方面,我可完全是個門外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