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嬤嬤,”九卿細聲打斷她的話,把簪子輕輕放到炕几上,抬起眼睛來和她平視,“嬤嬤咱們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誰託付您暗中照顧我的。”
她本不想過多的知道肖嬤嬤口中託她來照顧自己之人的情況,但是,現在情勢已不容樂觀,她不能再得過且過地混下去。
明顯的,江九卿的投湖自盡是被府中人所害,她如果再按原來的想法渾渾噩噩下去,那麼有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她必須要從肖嬤嬤的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自己想的沒錯,那麼江九卿的死必是與江五有關,至於錢夫人有沒有參與此事,她還需要在肖嬤嬤這裡得到更多的證實。
所以她必須找到一個撬開肖嬤嬤嘴巴的切入口。
當然,那天沒來得及還給肖嬤嬤的金簪便成了很好的利用點。
肖嬤嬤對著九卿認真的眸子乾乾地笑了笑,“沒有,那天是我胡說。”當時她對九卿說完那句話,回家就已經後悔了。
而且這件事她一直沒敢對那個託付自己的人說。
九卿拿起那根靜靜流淌著光線的金簪,舉著簪頭在肖嬤嬤的眼前晃。簪頭上鏨刻的梅花彷彿秉承了真梅花的寒氣似的,映著太陽的光線泛著冷冷的寒意,打疼了肖嬤嬤的眼睛。九卿的聲音也冷冷的,有若嚴冬裡的寒梅,“肖嬤嬤,我不曾記得我有一隻這樣的簪子。”
“小姐怎麼不曾有?”肖嬤嬤諂笑著挪了挪臀蹭到九卿的身邊,眯著眼睛討好地道,“老奴如果沒記錯的話,小姐每逢初一給太太請安的時候,頭上戴的就是這隻簪子。老奴還記得,小姐粉藕一樣的臉,再配上這隻簪子,說不出的俊俏美貌。咱幾個老東西還常在私下裡議論,說小姐的俊美比那畫中人還要超過幾分呢。”她眯著眼睛,翹著嘴角,再加上滿面的紅光,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個壽星老。
九卿聽完便微微地笑,把扣滿掌心的簪頭上下掂量著,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這麼一隻鍍金的簪子呢?”
肖嬤嬤的笑便立刻凝在了臉上。
九卿收起簪子,親自倒了一盅茶,遞到她的手上,推心置腹地跟她說話,“嬤嬤,既然你讓王嫂子給我傳話,我就信著你的為人。有什麼話,還請明言,不要再跟我打啞謎……我希望嬤嬤能對我以誠相待。”
肖嬤嬤端著茶盅的手滯在空中,她斂了笑容,低頭沉思起來。
時間靜靜地流逝,半天,肖嬤嬤才輕嘆一聲,抬起頭對九卿說道,“好吧,我告訴小姐,託付我的人,是黃三姑。”她說完臉上閃過一抹赧色,又對著九卿疑惑的目光解釋,“黃三姑出去之後,沒地方可去,我把她介紹到了我的孃家……她現在是我的孃家弟媳,就是外院那個小廝,肖福祥的繼母。”
九卿又想起那日雪天捉兔子的細高個男子,張婆子口中的“肖小哥”。他的名字就叫肖福祥,青楚說他是肖嬤嬤的侄子。
那麼,三姑就是嫁給他的父親為繼室了?
九卿心裡忍不住一絲酸澀,她輕聲地問肖嬤嬤,“嬤嬤,三姑她還好嗎?”說完,已淚盈於睫。
“好,好。”肖嬤嬤被她哭的手忙腳亂,急忙放下茶盅去炕頭摸了帕子,遞到九卿的跟前,一邊慌亂地說道,“三姑很惦記你,知道你在這裡過的苦,就囑了我暗中照顧照顧你……又怕你知道傷心,千叮嚀萬囑咐地不讓我告訴你。”她說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都怪我那天豬油蒙了心,竟胡言亂語把這事給捅出來。”看起來她是真心的在後悔。
九卿急忙拉住她的手,哽咽著道,“嬤嬤快別這樣,”她緊緊攥住肖嬤嬤的手,握住它輕輕的搖了搖,“嬤嬤我還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你儘管問。”肖嬤嬤這時回答的倒很爽快,既然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她也沒必要再藏著瞞著了。
更主要的是,透過這幾次她和這位五小姐的接觸,她深知了這位小姐的心計。憑她的才智,她相信她不會做出給自己惹麻煩的事來。
所以,她答的乾脆。九卿也就問的乾脆,“嬤嬤,我想知道我那次的落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嬤嬤略一思考,便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向九卿講了一遍。最後,又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九卿結合青楚給自己說過的那時的情況,再加上肖嬤嬤的這番話,她的腦子裡便勾畫出了一個驚人的場景。
錢少爺經常出門在外做生意,走南闖北在外面買回來不少新奇的玩意。回來便散發給了自己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