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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又去追問誰呢?
他一聲不吭,走過去,任憑微風吹亂他的頭髮。
該去追溯長長的綠蔭小道了,真的,假再現就在那兒。
當年,他到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學習時,就是從這條小道上去的,五年以後,他抱著滿滿一摞“五分”,也是從這條道上回來的。
綠蔭小道筆直筆直,直通音樂學院。
他在音樂廳舉行彙報音樂會,一百多人的大型樂隊呈扇形而坐,居中高臺上是他:身著黑色燕尾服的年輕指揮,頭髮往後一甩,甩出一股青春氣息。
他的身後,翻騰著眼睛的波浪,都是專家同行,帶著挑剔的眼光審示著來自莫斯科的“五分”。
橙黃|色的柔和燈光下,他張開雙臂,起拍了。
是勃拉姆斯的《第二交響曲》……1872年,這部作品由維也納樂隊首次演出時,聽眾在每一章結束時都熱情地起立鼓掌,向坐在樓座上的勃拉姆斯歡呼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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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八十多年,他在音樂廳裡呼喚著勃拉姆斯。
他自信地站在指揮台上,指揮棒在空中畫出一道道激動人心的弧線,在他的指揮棒下,法國號在坦率地獨白,雙簧管由單簧管和大管伴隨,天真而略帶傷感的吟唱,音樂廳裡,他呼喚著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呼喚著小號、大號、法國號;呼喚著到處飄遊的音樂精靈……最後一個樂章也快要結束了。一個音樂評論家信服地說:“他將是中國最有希望的指揮家……”他張開雙臂,興奮地揮動著,樂曲到這兒活潑而富有生氣,可是他哪裡知道:人們在遠遠地看他的背影,那背影竟然像一隻表示終結的黑色十字架……他一聲不吭,走過去,任憑微風吹亂他的頭髮。
當時,無數封請他去各地樂團任指揮的聘書飄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