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她來到他身邊時,他已經睡著了,這讓她很沮喪。如果他心裡真的有她,怎麼可能先睡著?但事實上,他有一大堆心事,他覺得很困惑;他會睡著是因為他糊塗了。如果他能把思緒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就有可能在她上樓的時候仍保持清醒。那樣他們可以挽救很多事。
既然如此,她上了床,坐在他身旁,以她以為自己無法承受的深情注視著他的臉。她看見他勃起,堅硬得好像他一直在等她。她把他納入口中,溫柔地吸吮,直到他She精。
他醒了,很驚訝,一臉的罪惡感——當他似乎發現自己身在何處,跟誰在一起。但海倫的表情卻絲毫沒有罪惡感;她只顯得悲傷。蓋普後來想到,海倫好像知道他夢見了勞夫太太。
他從浴室回來,她已經睡熟了。她很快就入夢。終於擺脫了罪惡感,海倫可以自由做她的夢。蓋普清醒地躺在她身旁,注視她臉上令人難以置信的無辜——直到孩子來把她吵醒。
13瓦特感冒了(1)
瓦特一感冒,蓋普就睡不好。他好像要想代替這孩子呼吸。他會夜裡爬起身,貼著孩子親他吻他;看到蓋普這麼做的人,都覺得他是試圖把瓦特的感冒接收過來,讓瓦特的病霍然痊癒。
“天啊,”海倫說,“不過是感冒嘛。丹肯五歲那年,整個冬天都在感冒。”現在丹肯即將十一足歲,似乎已克服了感冒;但五歲的瓦特,感冒幾乎是一個接一個來——也可能是時好時壞的慢性感冒。三月溼冷,蓋普覺得瓦特的抵抗力好像一股腦兒消失了;孩子咳得很厲害;蓋普每晚都在涕泗縱橫、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聲中醒來。他有時湊在瓦特胸前就睡著了,然後驚懼地醒來,因為沒再聽見孩子的心跳聲;但其實是瓦特把父親沉重的腦袋推開,以便翻個身,睡得舒服點。
醫生和海倫都告訴蓋普:“不過是咳嗽而已。”
但瓦特夜間呼吸不穩定,蓋普就會從睡夢中嚇醒。也因此,通常羅貝塔深夜打電話來,他都醒著;體格粗壯、力大無窮的穆爾東小姐,徹夜傾訴她的痛苦,已嚇不到蓋普——他逐漸學會期待這節目——但蓋普煩躁失眠,卻讓海倫生氣。
她說:“只要你恢復工作、寫書,把自己累個半死,就不至於前半夜都躺著睡不著。”海倫一口咬定,是他的想象讓他無法入睡;蓋普也知道自己寫得不夠,後果就是剩下太多想象力耗在其他事情上。比方說,接連做噩夢:蓋普現在都夢到孩子遇到可怕的事。
夢中,蓋普翻閱Se情雜誌時,發生了災禍。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看同一張照片;那張照片Se情意味非常濃厚。蓋普偶爾跟大學裡的摔跤校隊一起練身體,摔跤隊員對這種照片有特殊的詞彙。蓋普注意到,這種詞彙從他讀史迪林時代一直沒變,蓋普當年的隊友也以相同詞彙談論這種照片。變的是,這種照片愈來愈容易取得,但稱謂還是一樣的。
蓋普在夢裡看到的照片,在Se情照片中等級最高。裸體女人的照片依看到肉體的比例多寡命名。如果看得見蔭毛,但看不見性器官,稱做樹叢——簡稱樹叢。如果看得見性器官,因這部位通常會被毛遮住一部分,所以叫做海狸。海狸比僅是樹叢精彩;海狸指整個蔭部:包括毛髮與所有器官。如果性器箕張,就叫做兩片海狸。如果性器閃閃發亮,那可是Se情界最精彩的鏡頭:溼潤的兩片海狸。溼潤代表那個女人不但沒穿衣服、性器官門戶洞開,而且已經準備好了。
夢中,蓋普正看著一個溼潤的兩片海狸,忽然聽見孩子的哭聲。他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但海倫和他母親正陪著孩子;他們魚貫下樓,列隊從他面前走過。他努力要把自己正在看的東西藏起來。孩子本來在樓上,但什麼可怕的事驚醒了他們。他們正要去更低的樓層——地下室,好像那兒有個防空避難室。這麼一想,蓋普便聽見隆隆的爆炸聲——他注意到牆頭碎裂,他看見強光閃爍。他頓時明白,大災禍正撲面而來。孩子兩個兩個一排,由海倫和珍妮領隊,抽抽搭搭地向前走。海倫和珍妮像護士般冷靜,帶他們下避難室。每個人看蓋普的目光,都帶著悲傷與質問,彷彿他讓他們失望,又無力幫助他們。
也許他在應該瞭望敵機時,偷看溼潤的兩片海狸?夢就是如此,永遠無法確定;究竟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大的罪惡感,而他們看他的眼光竟顯得那麼委屈?
孩子的隊伍最末是瓦特和丹肯,手牽著手;所謂的同儕系統,這套夏令營的辦法出現在蓋普夢中,成了孩童面臨災難的自然反應。小瓦特在哭,跟蓋普聽見他做噩夢、醒不來時的哭聲一模一樣。“我做噩夢了,”他抽泣道。他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