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所獲。愛情也是如此。這種時候,只有靠烹飪讓人在努力之餘不至於發瘋。”

他進到屋裡找鞋。他的鞋幾乎都是慢跑鞋——很多雙。它們分別代表不同的人生階段。蓋普跟兒子都穿清潔但皺巴巴的衣服;海倫衣著一向光鮮,蓋普雖然替她洗衣服,卻堅決拒絕熨衣物。海倫自己熨衣服,偶爾也替蓋普熨件襯衫;熨衣是蓋普唯一排斥的傳統家庭主婦的工作。煮飯、帶小孩、基本的洗衣、打掃——他都做。煮飯,他是高手;帶小孩,有點緊張,但很周到;清洗,有點潔癖。他會咒罵待整理的衣服、盤碗、玩具,但絕不任它們擺著不動;他可說是個收拾狂。有些天的早晨,他坐下開始寫作前,會先拖著吸塵器跑遍全屋子,或清洗烤箱。家裡總保持整齊清潔,但整潔之中又有點匆促的意味。蓋普把一大堆東西扔掉,所以家裡經常找不到東西。有好幾個月時間,他聽任家中電燈泡一個接一個燒掉不予更換,直到海倫發覺全家幾乎生活在黑暗中,只剩兩盞燈挪來挪去湊合。好容易他記得換燈泡,卻又忘了肥皂和牙膏。

9永遠的丈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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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也會照顧房子,但蓋普對她佈置的東西從來不幫忙照顧:比方說,植物盆栽一旦被海倫遺忘,它們就死定了。蓋普只要發現它垂頭喪氣,或有一點點蒼白,就會把它拎到屋外,扔進垃圾桶。隔了幾天,海倫可能會問:“那盆紅色的蟹爪蘭哪兒去了?”

“那個臭東西啊,”蓋普會答道,“它生病了。我看到上頭有蟲。我逮著它把小刺掉得滿地都是。”

這就是蓋普持家的手段。

蓋普找出他的黃|色慢跑鞋,穿上。他把電話簿擱在儲放比較笨重的廚房用具的櫃子裡(他把電話簿滿屋子亂擱——然後為了找某本特定他要的,會把房子都掀翻)。他往一口鑄鐵煎鍋裡倒了點橄欖油,趁著熱油的空當,切了些洋蔥。現在才開始做晚餐已經晚了;他還沒去買菜。做個基本的西紅柿醬汁,煮點義大利麵,搭配新鮮的生菜色拉和一條自家烘焙的好麵包。他打算把醬汁留在爐子上再去市場,只要買色拉的材料即可。他快馬加鞭切完(現在是切巴西利),但油溫恰到好處前,千萬不可胡亂把材料扔進鍋裡,油必須很熱,但不能冒煙。烹飪有些地方很像寫作,不能一味求快。蓋普知道,所以他做這兩件事從來不趕時間。

電話鈴響,他勃然大怒,抓起一把洋蔥扔進鍋裡,濺起的熱油燙到他。“媽的!”他大吼,抬腿便踢了火爐旁邊的櫃子一腳,櫃門上的小鉸鏈被踢鬆了,一本電話簿滑了出來,讓他瞪大了眼。他隨即把所有的洋蔥和新鮮的巴西利扔進油裡,關小火,用冷水沖沖燙傷的手,然後才齜牙咧嘴,伸長另一隻手臂,拿起電話。

(一群冒牌貨,蓋普想道。當婚姻顧問需要什麼資格?他想,保證所有的白痴心理專家都會宣稱,這是他們又一樁拿手好戲。)

“你剛好在我幹一樁他媽的好玩意兒的中間打斷我!”他劈頭對著聽筒說;眼睛盯著在熱油裡軟化的洋蔥。他不必擔心冒犯打電話來的人,這是沒有工作的好處之一。他的編輯約翰·吳爾夫只會說,蓋普接電話的態度適足以證明他對蓋普是個老粗的印象正確無誤。海倫老早習慣他接電話的方式;而如果這通電話是找海倫的,她的朋友和同事對蓋普的粗魯也都耳熟能詳。如果打來的是恩尼·霍姆,蓋普會有一陣不安;這位教練一定會連聲道歉,讓蓋普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如果來電話的是他母親,她包管會吼回來說:“又在撒謊!你從來不在中間,你是邊緣人。”(蓋普真希望不要是珍妮。)這種時間不會有別的女人打電話給他。除非是託兒所來報告小瓦特出了意外;要不然是丹肯打來說,他睡袋的拉鍊壞了,或他剛摔斷了腿,那蓋普才可能對自己的惡聲惡氣感到抱歉。自家的孩子當然有權在任何事的中間打斷你——而且經常如此。

“什麼東西的中間啊,達令?”海倫問他,“還是什麼人的中間?希望她是個可人兒喲。”

海倫的聲音在電話上有股性挑逗的意味;這總讓蓋普意外——那樣的腔調——因為海倫不是這種人,她從不打情罵俏。雖然私底下他覺得她很誘人,但她的穿著和應對方式都一點也不性感。她只有在電話上聽來很淫蕩,而且一直如此。

“我被燙傷了,”他戲劇化地說,“油太熱,洋蔥快焦掉了。你他媽的什麼事?”

“我可憐的老公,”她還在逗他,“你沒有留話給小潘耶!”小潘是英文系的秘書。蓋普努力回想自己該留什麼話給小潘。海倫問:“燙傷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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