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部分(2 / 4)

小說:宋詞鑑賞辭典 作者:泰達魔王

揮了煉字的功夫,透過“拍”字、“舞”字,寫出了寒風吹襲下,艙簾掀打和燈焰閃爍的動態,突出了一個“冷”字;又用“對”字、“閒”字,刻劃了他對著緘默的身影孤寂地發愣的靜態,突出了一個“孤”字。在這一動一靜之中,渲染了冷清寂寞的氣氛。又用“冷清清”一句,予以點破,兼指環境和心境。人們在孤寂的時候,往往會自然地懷念起舊日的朋友。正是這種孤舟夜泊的境遇,促使主人公追念起昔日同友人的歡聚,因而逗引出“憶舊遊”的思緒。

高明的過片,不僅能承上啟下,還需要開啟一個新的境界。這首詞中的過片,就符合這個要求。它以“舊遊舊遊今在否”這句內心獨白,遙承起筆中對主人公並非“心留”的提示,同上片的“憶舊遊”相銜接,具體表現了他的心理活動。隨著懷念舊友的思緒,作者把筆墨揮灑開去,以“花外樓,柳下舟”兩句,揭出了同眼前的冷清相對照的另一番境界。句中在“花”“柳”這兩個嬌豔字眼兒的點染下;再現了與故友同遊的美好回憶:在春意盎然的花紅柳綠之中,他們乘舟盪漾、樓臺逗留。這個“柳下舟”的“舟”字,同起筆中的“泊孤舟”相呼應,表明主人公的這一回憶,是由於“泊孤舟”的冷清所引起的。寫到這裡,作者突然調轉筆鋒,寫出了“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三句,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把剛剛盪開去的境界忽地又收攏回來。原來是,美好的回憶,引來他尋夢的渴望,而一再地努力入夢卻沒有成功。句中“夢也夢也”的重疊,就表現了他尋夢的努力。好夢難尋,終於重新墜入冷清的現實──只見荊溪寒水空自流。這一跌一蕩的筆下波瀾,反映了主人公翻騰的思緒,也透過鮮明的對比,進一步揭示了他被迫滯留中的惆悵心情。

“漠漠黃雲,溼透木綿裘”兩句,再次回到了對“身留”的描寫。從“溼透”兩個字,我們可以悟出,主人公尋夢不成,已經踱到甲板上,佇立很久。他不顧漫天的飛雪,凝視著“漠漠”密佈的陰雲,聽任身上的木綿襖被雪水浸透。他何以這樣出神呢?

“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結尾表明,他陷入了深沉的愁思。直到終篇,才畫龍點睛地道破了“愁”和“雪”。明明是作者──主人公在愁思,他卻憑空拈出一個“都道”來,假託別人來說。表面上是先抑後揚,也就是先借他人把自己放到了最愁的,“無人愁似我”的境地,再後轉來,拉出幻想中的愁雪的梅花來作伴,似乎是自己的境地還不是唯一最可悲的。實際上是愁話淡說,聊以自慰。句中把“愁似我”的句子成分加以顛倒,再重複使用,用意也在加強上述“抑揚”的效果。最後一句“有梅花,似我愁”尤其是表現了作者的豐富的想象力和灑脫的胸襟的神來之筆。梅花這一高潔的形象,還使我們聯想到作者在宋亡之後,以有為之年隱居不仕的經歷,進而從他那故作放達的語調中,感覺到他縈繞於懷的,似乎有比阻雪更深的愁苦,阻雪也許不過是一劑觸媒吧?

古人評論蔣捷的詞,曾說它:“語語纖巧,字字妍倩”(毛晉語),又說它“洗煉縝密,語多創穫”(劉熙載語)。從這首《梅花引》看來,他們確實是道出了它的清妍之美。(範之麟)

沁園春

劉氏

我生不辰,逢此百罹,況乎亂離。奈惡因緣到,不夫不主,被擒捉去,為妾為妻。父母公姑,弟兄姊妹,流落不知東與西。心中事,把家書寫下,分付伊誰。越人北向燕支,回首望、雁峰天一涯。奈翠鬟雲軟,笠兒怎帶?柳腰春細,馬性難騎。缺月疏桐,淡煙衰草,對此如何不淚垂。君知否?我生於何處,死亦魂歸。

本篇作者劉氏是南宋末雁峰人,被敵兵擄去,行至途中,書《沁園春》一詞於長興(浙江省北部)酒席之上。詞中泣訴了國破家亡之悲。

開頭“我生不辰”三句,以直抒胸臆的手法,直陳了自己的不幸遭遇。說我生的不是時候,逢到了各種災難、憂患,更何況於亂離之世。“我生不辰”引《詩經·大雅·桑柔》“我生不辰,逢天�(厚)怒”的原句,“逢此百罹”引《詩經·王風·免爰》“我生之後,逢此百罹”的原句,由此可見詞人詩學源遠。“百罹”,多種憂患。“奈惡因緣到”以下七句,是具體敘述自己的不幸:亡國喪夫,被敵擒掠,迫為人妾;父母、公婆、兄弟、姊妹均流落他鄉,不知所往。這平實無華的詞語,如泣如訴為讀者畫出了一幅流亡圖。“奈”為一字領,統領以下七句。“心中事”三句,直抒當時情懷,盼望寫一封家書寄給親人,然而親人已“流落不知東與西”,這家信縱然寫成,又能付給誰呢?這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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