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鑑。高宗聽後,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從武則天本人考察,仍無要做皇帝的證據。
此後又十年,武則天主國政,高宗名為皇帝,形同虛設。但是她對健康狀況日壞的高宗仍體貼關愛,自認為是替高宗處理朝中事和國內事,忠於耿耿,盡責盡心,仍沒有廢皇帝、直接稱君之想。
弘道元年(683年),高宗去世,她可以順理成章登極為君。但是,她仍扶皇太子李顯繼位,以皇太后輔政。但李顯荒唐,因與輔弼大臣裴炎謀,廢中宗。另立李旦為君後,仍以撫佐幼孤為己任,仍無稱帝之想。但因李旦無能,乃“幽之別殿”,以太后名義臨朝稱制。因太后臨朝,惹起徐敬業叛亂,裴炎代表朝中大臣與叛亂配合,逼迫她交出政權。即使叛亂者以匡復廬陵王為號“討伐”她,裴炎利用叛亂的聲勢逼她還政睿宗,但仍無她要稱帝的口實,只把她比作呂后等“女禍”。此前,她皆無要親自為君的語言和行為。
以上是武則天稱帝前的主要表現。實質上,自從她當皇后不久,即遇上懦弱的高宗,從輔政、垂簾,共計三十年,她做的是皇帝的事,只是名稱上仍是皇后而已。到高宗一死,她廢中宗、代睿宗,已坐到了皇位上。這三十多年,反對者一直認為她要篡權當皇帝。尤其她連廢二帝,才激起了徐敬業大規模起兵“討伐”她。
作為一位傑出的政治家,自高宗去世後,她已經有了做皇帝的時機、能力、經驗和資格。只是因為她仍然在哀念高宗的情感中籠罩著,她也知道高宗屍骨未冷就馬上稱帝,人們會怎麼說她。所以,她僅以太后身份臨朝,然而如此仍激起朝內朝外一片反對之聲,甚至於起兵討伐之。到了這時,反對者迫得她再無退路,她這時不能不想:輔佐幼子、代表幼子,大家都罵她是呂后,莫如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地當個女皇帝,反正是捱罵。所以,她要當皇帝,也是反對她的人教的她、逼得她。
何況,武則天本就有非凡的勇氣,有敢於突破陳規的性格,有對唐太宗這位明君幾十年的欣羨,有對女人“無才便是德”舊傳統挑戰的精神。女人怎麼樣?這幾十年來,她擊敗過成群結隊的反對他的男人,她做的就是男人的事、皇帝的事,她自認為她能做好。既然已無退路,就真的做一做,做個前所未有的事。
因此,在未曾宣佈親政為君之前,她已稱“朕”,這是天子的自稱,天子的專利。在鎮壓了徐敬業叛亂、殺了佐弼宰相裴炎,召叢集臣訓話時,她口口聲聲自稱為“朕”。滿朝文武跪在她的龍座下,她滿口稱“陛下”。她感到很習慣,就該如此,她向敢於反對的挑戰,結果滿朝文武唯唯而已。那個時候她已自認為是皇帝了,只等宣佈罷了。
垂拱四年(688年),武則天有了親自做皇帝的試探。那年一開春,她在神都洛陽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的三廟,同時提出為她武氏的先人立廟祭祀。顯然,立唐室李氏三廟,目的是欲立武氏的先廟。命令有司議論崇武氏先廟的室數,即為武氏建幾代幾室宗廟。司禮博士周悰已知武則天的真實用心,因為武則天不會不知道這個常識,明顯另有用心。於是,奏言為武氏祖宗立七室,而同時減唐皇李家的祖廟為五室。如果按周悰的奏言辦了,那文武大臣如果都同意,就意味著武氏代李氏,武則天可能在立廟祭祀時就要宣佈稱帝了。
但春官侍郎周大隱上奏勸止,他說:“禮,天子七廟,諸侯五廟,百王不易之義。今周悰別引浮議,廣述異聞,直崇臨時權儀,不依國家常度。皇太后親承顧託,光顯大猷,其崇先廟室應如諸侯之數,國家宗廟不應輒有變移周大隱所言“周悰別引浮議,廣述異聞”,不見其引述為何議何聞,實則武則天正需要有某些特別的“異聞”、“異兆”,供她製造做女皇帝的輿論。
早在一年多前,雍州(陝西秦嶺以北、銅山以南地區)有人報告:“新豐縣東南有山踴出”,隨有小道訊息:新豐縣的山是一夜雷雨後,突然長出個三百尺高的山來,認為這是吉祥的兆頭。武則天當時就想用這個“吉兆”造做女皇帝的輿論,因為突然長出山峰的那個縣就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漢高祖劉邦為他老子特設的一個縣。所以,武則天下令改新豐縣為慶山縣,四方人士都紛紛表示祝賀。但有個江陵人俞文俊卻上書說:突然長出山峰不是吉兆,而是凶兆,是地氣不和所致,就如人氣不和身上長出疣贅那樣。之所以出現凶兆,是因為武則天“以女主陽位,反易剛柔,故地氣塞隔,而山變為災”,並警告她趕緊退位,不然將大禍臨頭。
武則天本想利用“吉兆”為做女皇帝造輿論,而俞文俊竟說這是“凶兆”,讓她還政睿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