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她六歲的時候,又有大夫說她活不過十六歲,而現在,”顏琢卿勾起了唇,道,“她十六歲了,所幸我遇到了你。”
“我出道六年了。”伶舟薰想了想,道,“為什麼不來找我?”
“如果是求醫,你是不會出谷的。”顏琢卿按了按眉,道,“而凌歌的身子,實在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
“你運氣實在不錯。”伶舟薰挑起了眉,淡淡一笑,“我才剛來這裡。你能碰到我,實在也是有太多巧合了。”
“這是凌歌的運氣,不是我的。”顏琢卿搖了搖頭,嘆息,“是她的運氣才讓我遇到了你。”
“為什麼呢?”伶舟薰似乎覺得很有趣,身子斜倚在桌上,看著顏琢卿問道,“為什麼你們都會為了某一個人,不惜做任何事?我想不通,理解不了。”
聞言,顏琢卿似乎有些驚訝,不敢置信地看了伶舟薰一會,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稍作思忖,才開了口,“你沒有這樣的感覺麼?”
伶舟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扳著手指細數了一回,“你願意為了妹妹做任何事,寫意願意為他死去的兄弟做任何事,席宸碸願意為他的妹妹和孃親做任何事,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數到仇漠邪的時候,伶舟薰的臉色似乎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沒了下去,攏起了纖細靈活的手指,看向顏琢卿,“我沒有這樣的感覺。一點也沒有。”
顏琢卿的眼底又掠過驚訝,多了一點了然。難怪伶舟薰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聽到錢財不會有反應,就算說到自己會死的時候也不會有反應。因為她根本沒有在乎的東西啊,沒有任何在乎的東西,命又有什麼可在乎的?
想明白了,他開口道,“薰,你在這個世界上,有牽掛麼?”
伶舟薰支起了下巴,似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一般地思考了很久,才慢吞吞答道,“我的藥草。”
顏琢卿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但伶舟薰認真的表情又讓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笑還是馬上把笑給收回去。輕咳一聲,顏琢卿道,“你會為了你的藥草去做任何事麼?”
“不會。”伶舟薰想也不想地回答了,頓了一頓,似乎理解了過來,“原來,這就叫在乎?願意為之做任何事…就是在乎?”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顏琢卿點頭,眸子凝住伶舟薰認真思考的絕美小臉--難怪初見她,他就覺得她身上少了點什麼東西,原來…是缺了人的那份生氣。
伶舟薰想了半晌,才慢吞吞地發問,“我可以為我的藥草殺人,很多人,這不是在乎麼?”
“這只是在你眼中,那些被殺的人的性命沒有你的藥草值錢而已。”顏琢卿想了一會,實在是想不到該怎麼給一臉無辜的伶舟薰解釋什麼是在乎,“如果要你在你愛的人和你的藥草之中選一個,你會選什麼?”
伶舟薰有點古怪地看了顏琢卿一眼,才答道,“如果你非要我選的話,我只能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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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同房不同床]
顏琢卿徹底啞口無言。對於這樣一個除了感情之外什麼都懂的人,還能怎麼解釋?
“怎麼?找不出例子了?”伶舟薰揉了揉下巴,掩嘴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罷了,我知道要你向什麼都不知道的我解釋在乎這個東西,的確太難了。”
“你理解就好。”顏琢卿搖了搖頭,眼前的這個人無悲無喜,沒有喜好沒有厭惡,沒有在乎沒有不在乎,表情永遠無可無不可…他還能怎麼舉例?
“時間差不多了。”伶舟薰看了眼天,淡淡道,“我猜寫意馬上要來找我了。”
“我走了。”顏琢卿馬上便明白了伶舟薰的意思--他作為賓客,和新娘在這裡單獨見面,的確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走了兩步,他卻又走了回來,朝伶舟薰道,“薰,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懂在乎的意思。”
“我想…也許吧。”伶舟薰笑了笑,朝顏琢卿擺了擺手。
顏琢卿朝伶舟薰點了下頭,轉身就消失了。
伶舟薰依舊坐著,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發現面前多了個人,卻不是君寫意,伶舟薰淡淡抬眼,不意外地看見了仇漠邪的臉。
仇漠邪的美是有些女相的,如果不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寒氣息,怕是會有人把他認成女子。
想著,伶舟薰輕嘆了一聲,抬起了手,準確地落在了仇漠邪的臉上,捏了好幾把,又狠狠地把他緊抿的唇給拎成微笑的樣子,才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