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入城,為何不可借給小女子?”溫清玉盯著白衣男子,踉蹌著腳步便爬起身。
白衣男子揚了揚眉:“哦?姑娘何以知道我們不急著入城呢?”
溫清玉此刻還要多落魄?面色蒼白,蓬頭垢面:“公子還有興致與這位姑娘在此琴簫合奏,怎麼會是急著入城的模樣。”
“看來你在這裡看了許久了。”白衣男子輕輕道,“就算我們不急著入城,也不必將馬借給你。”
溫清玉見二人解開馬的韁繩,又見男子手中那柄短簫,急中生智道:“公子不覺得那曲高山流水最後的音處理得不好麼?”
“公子。”聞言,青衣女子出言,喚住了男子。
“高山流水本是知音相和之曲,琴簫之間當要互相襯托,一個曲子若是最後處理不好只能是虎頭蛇尾,不堪佳許。”溫清玉見勢,急忙說道,“古琴音調低迷,以其落音雖然輕妙,卻難以表現高山流水的知音情。不若簫聲纏綿悱惻,收尾處若以琴聲為輔,以簫聲為主落下最後一個音,效果會好很多。”
聞言至此,白衣男子身形一動,回頭看著溫清玉:“姑娘懂音律?”卻見她一身汙溼,衣著縞素。
青衣女子秀眉一蹙,細細思量:“公子也說這曲高山流水有些不足之處,沁之覺得這位姑娘說得有些道理,這也是師傅所說的音律答情。”
青衣女子絕美的容顏之上依舊清冷。
溫清玉見白衣男子不發一言。
男子翩翩俊朗,白衣如謫仙,良久,男子朗眉微挑:“沁之,把馬給她。”
青衣女子似是料到男子會這樣,沒有半絲意外,拖著手中的馬韁走到了溫清玉身邊:“姑娘可以走了。”
這樣直接爽快?溫清玉詫異。
接過馬韁,可她已經不及再去探究:“多謝公子。”
只見溫清玉摸索著全身,為不招人矚目滿頭珠翠盡卸。觸到的除了手腕間普通的鐲子,只剩腰間一塊青玉。
青玉,青色玉佩,便是諧的“清玉”之音。
女子生而隨玉,是為他日落聘隨嫁去的。這塊玉是溫清玉十歲那年溫千山才放心親手交給她,如今她身上除了這塊青玉只剩了手上不值錢的鐲子。
咬了咬牙,從腰間拽出了青玉,走近了白衣男子,仰頭,硬是將這塊青玉塞進了男子手心。眼神清亮:“公子慷慨小女子感激,但是溫清玉從來不欠人。公子到了京都,若是雲國襄侯府還存在,請公子以此青玉給小女子感謝的機會,若是……若是襄侯府不在,這塊玉也值千金。”
手背劍傷已由殷紅轉而黑汙,猙獰得很。
青衣女子看著溫清玉的動作,不動神色。
溫清玉咬咬牙,扯了全身的力道,翻身上馬,不忘回頭再看一眼白衣男子手心間的青玉:“小女子溫清玉,但願襄侯府再見。”
猛拍馬背,揚長而去。
青衣女子容顏絕色,聲音泠泠,“公子,上路了。”
“一身傲氣的女子……”白衣男子輕輕一笑,看著女子,“沁之,就如十二年前的你。”
五百里外的柳林澗,這是溫清玉與這個白衣男子的初次見面。
“姑娘氣華更甚初見了。”白衣翩翩佳少年,溫潤公子面如玉。
溫清玉坐在涼亭石凳上,看著眼前男子翩翩俊朗,將白衣男子的讚美悉數接下:“多謝公子讚譽。公子卻還是初見時一副出脫氣度。”
白衣男子低頭微微一笑,方道:“姑娘不請在下坐麼?”
“坐。”溫清玉眉眼一彎,右手一攤,示意其坐到自己對面。
白衣男子應聲上前坐下,如雪長袍不染纖塵。
“小姐、公子,喝茶。”玲瓏端著木盤走進涼亭,手腳麻利得放下杯盞便屈身欲離開。
“玲瓏。”溫清玉叫住玲瓏作勢要走開的趨勢,“你留在這裡吧。”
玲瓏身形一頓,猶疑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再見溫清玉臉色正常:“是,小姐。”
“三日前的柳林澗邊,小女子還要謝過公子相助。”溫清玉素手輕執杯盞,以手心相托,音色清脆。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溫清玉,又覷了玲瓏的表情動作,這一切收入眼底,不覺眉眼一低,瞭然間唇角一勾。
低低啜了小口,白衣男子放下杯盞,自懷中掏出一隻青色通透的玉佩。
白衣男子右手手心攤開。
玲瓏定睛一看,旋即面色一變:“小姐?”
溫清玉從杯盞中抬頭,見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