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玲瓏身影漸遠,溫清玉不覺抬頭看向涼亭外一身白衣,溫和遺世的男子:“公子真是守約之人。”
白衣男子看向溫清玉這身明麗,端詳著這妝容精緻,身形纖細,頓覺驚豔:“姑娘氣華更甚初見了。”
第12章 白衣男子
本是和親的當日,溫清玉卻在柳林澗邊甦醒,周遭一切落入眼底都是陌生。為了前一夜可以離開都城,她一身樸素,甘心奔赴。
護城河中的水已然將她這身素衣上的殷紅衝暈,衣裳破敗,傷痕累累,此刻的她,前所未有的落魄。
看了天色,此刻襄侯府中人,不知生死。——一切都該歸咎在她所謂的義無反顧。
護城河的水自東而來,向西而去。此刻她只有回到雲都,才能知道溫家的訊息。進城,沿著這片水澗一路向東。
她身子虛弱,看著這水綿延而去,頓覺長路茫茫,單靠她一雙腳,怕是不等走出一片柳樹林,她便會暈倒在柳林澗邊。
若她可以不那麼任性,襄侯府此際便該沒有安危需要擔心的。此際她就算趕回去,待她出現在溫家門前,一切都成定局。
癱坐在地,手指幾乎掐入手心。
“噠噠。”
柳林澗一處山岸,傳來馬蹄之聲。
溫清玉身子一震,眼中一亮。
下一刻,一陣悠揚的簫聲隨風而起,只消第一個音符揚起,便已蕩起在這邊山澗,悠揚纏綿。低音一轉,簫音由高揚轉至低沉,如泣如訴,悱惻莫名。激揚的琴聲隨之夾雜著簫聲作伴,音隨簫聲動,二者交纏,忽而聲線高亢,欣悅高揚,忽而音色低迷,婉轉哀傷。
溫清玉怔在原地,看著琴簫傳來的方向。
高山流水間,不遠的山澗山岸處,極目可見一個身姿頎長、白衣飄飄如雪的身影,把簫吹奏間,每個音符隨心而動。
男子站在山腰處,迎風而奏,宛若謫仙,似風起之處,揚起的衣袂便會帶去這身若仙一般的男子。
簫聲陣陣起伏跌宕間,一個青衣女子溫婉嫻靜,身姿窈窕,坐在白衣男子身後撫琴,手指纖細之間,揚起的每個音符都足以撼動人心。琴簫合奏的儼然便是“高山流水”。
山林水澗間,高山伴流水,奏得亦是這一曲高山流水。
簫聲低音一轉,餘音一止。徒留琴聲指尖撥動,最後幾個絃音一撥,蕩然迴腸之間,一曲終了。
這片柳林澗,少有人煙。
溫清玉只見到了兩匹馬拴在了山腳下的山澗邊的柳樹邊。方才“噠噠”的聲音正是馬兒不安於栓在此處躁動著。
看了看山腰間的白衣男子與青衣女子,看了看山腳下這兩匹馬,溫清玉拖著自己憔悴的身體起身。
山澗邊的石子多,不及走動幾步,一個踉蹌,溫清玉坐倒在地。
山腰之上坐著彈琴的女子青衣一動,琴身一撥,古琴向空中拋起,從山腰落下。青衣女子腳下一動,足下輕盈,剎那間便腳下生蓮從山腰一落,落到溫清玉的面前,纖手輕輕一託,古琴便穩穩落在女子臂彎之間。
青色長袖一拂,絕勝的容貌下,女子波瀾不驚的面上沒有一絲溫度:“何人?”
柳葉彎眉,眼角輕抬,眉目冷然。
溫清玉詫異一眼,這個青衣女子竟是個輕功了得的高手?
女子眉眼掃了眼溫清玉,方迎著山澗空靈對著山腰的男子道:“公子,是個女子。”
青衣女子絕美,立在這樣愜意的山水之間,本身便是一幅美麗畫卷。
山腰之上的白衣男子迎風從山腰走下,頎長的身影從山澗拉出長長的光影。不消片刻便走到溫清玉眼前。
白衣男子立在青衣女子身後,溫清玉方看清了男子的模樣。不同她見過的所有男子,這個男子一身白衣,不染塵埃,和潤精緻的面貌之上竟是溫柔。手中的短簫握在身後,衣袂揚起,千般風華。
白衣男子打量著溫清玉,這樣的蓬頭垢面,只以為是這柳林澗中哪處的山裡丫頭。只衝身邊的青衣女子淡淡一笑:“逗留久了,我們該上路了。”
青衣女子沒有溫度的眼神亦是看了眼溫清玉,方應道:“是,公子。”
“公子,可否借馬一用?”二人轉身牽馬之際,溫清玉聲音清明。
青衣女子自是先行回頭,打量了溫清玉,方確信方才那句話出自眼前這個人之口。
白衣男子覷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面色溫文:“姑娘,在下是要入都的。”
“公子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