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笑容更加璀璨,顛了顛那落賬簿,道:“知道慕雲若與徐夙瑛有什麼最大的不同嗎?”
徐夙瑛眯眼,等著雲若的回答。
雲若夠了唇,將第一本賬簿捻起,拉到旁邊,突然就鬆了手,“咚”的一聲,落在了一個銅盆子裡,然而第二本,第三本,很快所有的賬簿就都躺在其中,且見雲若拿起了桌上的火燭,亦是拉到了那盆子之上。
“你,你這是要——”徐夙瑛難以置信,已經完全摸不出慕雲若想做的事,直到火光染過了她的雙眸,映上一片炙熱,徐夙瑛才猛的站起身看向雲若,“你,你把這些東西……”
“燒了。”雲若言簡意賅的說道,對著盆子撣了撣手,順便暖暖手心,“不可以嗎?”
她反問,依舊是平平靜靜。
徐夙瑛徹底怔住,看了看那被燒掉的所有賬簿,又看了眼慕雲若,“你,你不是想要用這東西威脅我嗎?你現在將它們都燒了,究竟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或者說,你手上還有什麼東西?”
這一刻,徐夙瑛是真的慌了,整張臉都變得蒼白。
雲若則是哼笑一聲,攤開雙手,“沒了。”然後傾身,雙手疊放在桌上,靜靜凝視著徐夙瑛,“誰說,我慕雲若要用這種東西威脅你了?”
徐夙瑛一怔,若是此事換到她的身上,必然是要用盡手段牽制對方,不利用到最後,絕對不會將其命脈鬆開,可是眼前的慕雲若,怎會如此輕易就將那些證據燒燬,若是她此時倏而反口,那豈不是丟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想的,為甚多年居於深宮的她,竟也感到身後一陣寒涼。
看不透,看不透慕雲若。
徐夙瑛不再多說,右手按壓著額頭,感覺自己無比慌亂,半響,低聲而道:“你難道不想將我們家連根拔起嗎,徐家,不是你的敵人嗎?”、
雲若輕輕動了眉角,接道:“慕雲若不是海瑞,也不是宗人府,更不想將手伸的那麼長。對慕雲若而言,何為大局,何為兩害取其輕,心中清楚的很。而且慕雲若本就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懶散戶,你家的事情,你自會對朝廷有交代,慕雲若懶得管。但唯有一事不能不管。”
“為了皇上?”徐夙瑛忽而開口。
雲若眼瞳輕動,而後動動唇,“誰知道呢。”
“那你為何相信我,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因為,我知道,你是真的在替皇上著想。”
徐夙瑛不由冷笑了一聲,將臉埋在了纖纖玉手中,“呵呵……我第一次從一個女人嘴裡聽到這種話,深宮呆久了,對皇上的深戀,或許已經變成權力的籌碼,還有什麼好不好,愛不愛……想爭寵,究竟是為了什麼,連本宮都不知道,你難道會比本宮更清楚?”
“或許吧。”雲若輕語,看了看盆子裡的火,還有那些被燒的乾淨的賬簿,“那麼,你的結論是什麼?”
徐夙瑛思量了許久,半響,唇角倏而揚了一絲笑。
“罷了,本宮早便看著那趙青蓮不順眼了。記住,本宮並非相信你,而是暫且你我利益一致。這一次,勉強與你為伍。”徐夙瑛言罷,起了身,冷冷俯視著慕雲若,“不過,不要再讓本宮做刨水渠的事了,丟人。”
她說完,狐媚的笑了下,終於恢復了原來的徐夙瑛,雲若的唇角輕勾,起了身站在徐夙瑛面前,伸出手,“雲若,記住了。”
徐夙瑛眯眼,望了望慕雲若,讓後回握了她。
這一時,徐夙瑛忽然將雲若向己方拉動了幾步,凝視著她,壓低聲音道:“慕雲若,那賬簿,究竟是不是真的?”
雲若抬眸凝視徐夙瑛,“任君猜想。”
徐夙瑛倒吸口氣,雙齒都磨得作響,“你真是一個讓人摸不透的可怕的女人。”
“你,怕我嗎?”雲若笑起。
徐夙瑛緩緩放了雲若的手,垂眸望向她,而後轉身,僅淺淺到了一個詞:“或許吧。”
不過這句她說的很輕,很淡,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聽見。
隨即她抿了抿唇,稍稍揚聲道:“別指望本宮會太聽你的話,你若有事求本宮,便找機會給高旬遞信兒吧。明兒個一早,本宮是要去後花園與其他嬪妃賞花的。”她刻意說了幾句,然後便傲慢的推開門。
剛巧看到姜鳳貞徘徊在門口,眼睛一眯,冷哼一聲邊走了。
姜鳳貞一怔,急匆匆跑入了房間詢問情況。
且看雲若自己喝著給自己倒的茶,在椅子上悠哉的坐著,清澈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