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命令,不管哪裡我都會飛。」我點點頭。
「這樣或多或少有危險。」
「不,並不會特別危險。」
「我不是指妳,而是指下面的市民。」
「是,您說得沒錯。」我打斷話語,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問道:「我可以發問嗎?」
「妳大概是想問,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吧?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不過,這不是單純的宣傳活動。我們不會為了那種程度的事,進行這麼危險的飛行。妳應該懂吧?這是重要的任務,在政治上是有必要的。本公司現在和國家中樞有直接的聯絡。因此,妳把它當作是國家計劃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雖然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明白什麼都不要知道比較好。
「關於具體的計劃,待會兒會給妳檔案。快一點的話是在後天進行,視天候而定。」
「是。」
萱場伸手拿取桌上的杯子,送到嘴邊。我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動也不動。
腦海中想的是,在大樓之間飛航的特技飛行。這在政治上有什麼意思呢?是表面上的、還是檯面下的?那種彷彿帶有某些意味的行動,對我來說跟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一樣,美麗、耀眼。只有這種程度的意義而已。
「我也聽Teacher提過妳的事。」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我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由於完全沒料想到會在這裡聽到那個名字,因此情緒有些動搖。
「他是我的老朋友……我一直勸他不要再當飛行員,有一個重要的職位等著他,但就是無法說服他。妳覺得呢?」
「我認為很難說服。」我馬上回答。
「嗯。」萱場的唇型變得和緩。「究竟是什麼驅使著你們呢?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想,無論你們怎麼說明,我都無法瞭解吧。可是,我非常尊重你們所說的話,我認為這很寶貴。所以,讓我聽聽妳的願望吧。」
「真的嗎?那麼……」
「我想妳大概要說,我想進行空中戰鬥、讓我回到前線,諸如此類的吧。」
「是的,請您……」我站起來鞠躬。「拜託您,只要讓我回去,我什麼都願意做,請務必讓我回到原來的單位、原來的基地。」
「妳先坐下。」萱場伸出一隻手。
「對不起。」道歉之後,我慢慢坐了下來。
「不,沒關係。我很明白妳的心情。不,應該說我非常瞭解。只是,公司不希望失去妳,只是因為這樣而已。要是有兩個妳的話,我們一定會如妳所願,將妳送上戰場,請妳也要體諒公司的想法。」
「是,我知道。我剛剛的話太任性,真的非常抱歉。」
「妳跟Teacher是什麼關係?」萱場突然問了別的問題。
「要說……關係……」我一邊說著一邊撇過頭。這完全是演技。「我從他身上學到很多。」
「你們的關係只有這樣嗎?」
萱場直直看著我,我死命地對上他的視線。這雖然是一種非常消耗體力的行為,但是我必須堅持下去。他說Teacher是他的老朋友,或許他曾經從Teacher那裡聽到了什麼。也許是這樣的。剎那間我迷惑了,或許老實地把話說出來比較好,我想。
「我到現在還是不能明白他離開的理由。」萱場說道:「妳聽他說過些什麼嗎?」
「好像是因為他對推進式飛機很反感。」
「我知道。可是,如果是這種程度的事,公司可以為他特別安排牽引式機種。應該不是為了這種小問題吧?」
「那麼,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他用更沉重的視線看著我,我抱著緊張的心情努力忍耐。「妳先在這棟大樓裡的飯店住下來。有關詳細的計劃內容,今天晚上會拿過去給妳。」
「是。」
「那麼,祝妳有良好戰鬥表現。」萱場站了起來。
我也站起來向他敬禮。
4
我的房間在第二十五樓。洗過澡後,我躺在床上看電視。幾乎都是吵吵鬧鬧的節目,只有一個節目在播有關古代遺址的報導,於是我就看這一臺。我用毛巾把溼答答的頭髮包起來,中途起來抱了個抱枕。暖氣似乎太強,覺得有點熱。
對講機響起。我急急忙忙披上睡袍,走到門口,稍微開啟一條縫向外看,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制服的侍者。
「草薙小姐,這裡有一封要給您的信。」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