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順的靠著他慢慢站直,身後的手慢慢握住了顏天身上的劍柄。
穆遙神色焦急,幾乎是大吼大叫“得快點通知木歷才行!你把令牌給我,我去……”
邵青伸手一抽,將腰裡的令牌抽出,遞給他,穆遙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而在此時,他身後毫無聲息地,白光平平刺出,速度極慢,只是筆直朝著他的後心刺去,可他只是一旋,便避了開去,驚愕地看著提劍的邵青“你瘋了麼?”
她根本沒有二話,挪身揮劍再上。
剛剛那劍,他避開了。那樣的一劍,不是全心防備怎會避開?
原來這就是穆遙。
她掛心八年,為之日夜不安自責地“親人”。
她根本已經沒有思緒,只是憑著意志握劍,隨意揮灑,穆遙始終東躲西藏地避劍,大叫道:“你失心瘋了麼?我是穆遙啊。”
她這才收劍停住,聲音回來了,卻是低啞不堪:“誰是穆遙,穆遙是誰?”
他愣了愣,叫道:“你懷疑是我?剛剛我和你在一起!”
她直直地朝他走過去,快到他面前時,揮手又是一劍,穆遙疾退兩步,伸手來切她手腕:“把劍放下青青,我知你疑我。可是眼前咱們有更重要的事,得通知木歷呀,那兇手此時恐怕還沒離城,閉牆搜尋,還有機會!”
“還想要木歷的性命麼?為什麼大擺宴席?為什麼請了那麼多鐵衛?金子只是御林護衛,他入營時間不長,朋友不過是那麼幾個,為什麼還想叫上田青?為什麼把我叫走?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毒不死我?怕我發現麼?木風大人!”她的聲音如死去一般地陰冷木然。
穆遙瞪著她,目光帶過她手上的劍,柔聲道:“別說胡話了,把劍給我。”
“你要,可以來拿。”她手中白光劃出一個半弧,疾刺而來。
穆遙只得再度躲避,一邊躲一邊說道:“他們也是我的親人,我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你冷靜下來,先聽我說。”
“木風不是擅長刺殺以速度取勝麼?你逃的並不快呀。”邵青人隨劍走,每一招都是全力撲就,縱使她故意破綻百出,穆遙卻被始終只是防守。
二人在院裡疾轉,隨著邵青孤注一擲地殺招越來越多,穆遙果然開始加速,雖然他依舊還要堅持說著為自己開脫的話,可是神情間的變化,卻令邵青的心一分分冷了下去。
她何曾不是賭!賭他能無畏受自己一劍證明他的清白。即使瀕臨崩潰,她的心,依舊有一分期望,但,再無須等待回應了吧。
她雙目冰冷,右手揮劍將他逼向左側時,左手出其不意地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確地在他右臂上一拂。穆手這隻手的的袖子方才已經讓她一劍劈落,此時與她擦身而過時,便覺手上微微一涼。
看眼前邵青的冷目一閃,他立刻疾退,足足躍後兩丈有餘,才低頭掃去,只見手臂上一抹腥紅,心下更驚,忙伸袖擦拭,可是肌膚仍舊感到了微麻。穆遙抬頭,看了邵青一眼,目光在她手上停了片刻,轉向那邊顏天的屍體上。
“怕麼?”邵青道:“看來你倒是知道此毒的厲害。還要裝麼?”
穆遙目光冷冷,卻不說話。
“不是口口聲聲說他們也是你的親人嗎?你做大哥不應該陪陪他們麼?”邵青話音未落,已經合劍撲來,手中長劍掠過長空,劃出冰涼地冷芒帶著她撲向前去,這一擊,她已經拼盡全力。
你們,在看著嗎?
在閉上眼睛前,你們看到了什麼?恨嗎?痛嗎?悔嗎?
請,狠狠地恨我吧!
下輩子要記得找我報這雪海深仇!
她聽到劍刺入骨骼地聲音,穆遙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撲過來的一剎那,他分明已經躲閃了,可是她竟像是預知了那方位一樣,同時並進。刺鋒刺在他的左肩,鮮血滴落,只是一瞬,她撥劍橫掠,再度刺來。
她手上的劍是從顏天的屍身上抽出,再冷靜剋制,他也開始慌張了,尤其是左肩全無痛感,他心膽俱裂地後縱,與些同時,手中已經有了利器。一管短笛。青玉短笛。邵青微微冷笑,她竟從不知道他的武器是這個,隨時帶在身上,她真是……太該死。
劍上的殘血凝著,掠過風聲,詭異地噬血者。
她的心境忽然變地清明起來,每一點風聲地變化、他的眼神、他的方向、他的速度,全在她眼裡,全在她心上,恨,也是有心。眼見他短笛斜刺向自己的左肋,她不閃不避,只是專注著自己的劍,尋找方向,掠抄之處,離他心臟不過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