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靠外面的一間,有兩扇窗戶通向外面江上,她所以要居住這一間,是因為如有人從江上過來,欲圖不利於其家人,必須要經過這間房子,先要透過自己這一關。
因此她在窗扇上端懸有一串小小貝殼所連制而成的風鈴,只要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使這串風鈴發出響聲,也就足以使她得到警覺。
熄滅了燈,朱翠盤膝床上,試著執行了一回坐功,她引氣玄關,過“任”、“督”二脈,很快地行了一周天,遂即入定過去。
這一次入定足足有兩個時辰她才甦醒過來。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透過紙窗的一片殷紅陽光,敢情天已經大亮了。
朱翠忙不迭地下了床,開啟窗扇,正好看見地平線那一端的斗大紅日,江上瀰漫著一片蒸騰的霧氣,可以想見今天必然是個大好天。
外面傳過來輕輕的叩門聲,是宮嬤嬤的聲音道:“公主醒了麼?”
朱翠吩咐她進來。
門開處,宮嬤嬤走進來,請安欠身道:“給公主問好請安!”
朱翠道:“旅行在外,過去宮裡的那一套俗禮都免了吧,少主人睡得可好?”
宮嬤嬤道:“少主人睡得好極了,這會子吵著肚子餓,要喝燕窩粥呢!娘娘也起來了,史統領正侍候著在大艙裡開飯,叫我來侍候公主梳頭。”
朱翠一笑道:“這是什麼地方,還有這些規矩,我的頭一向都是自己梳,用不著你。”
宮嬤嬤笑道:“說的也是,我連自己的頭都梳不好,哪能侍候公主呢,新鳳那個丫頭這會子睡得正香呢,史統領說她中毒要多多休息,所以也沒敢叫她。”
朱翠點點頭道:“對了,就讓她多睡一會,你去給我打一盆洗臉水吧!”
“早打好了,”宮嬤嬤說:“就在外頭,青鹽漱口水也都準備好了。”
朱翠應了一聲,立時步出,在廊子裡洗了臉,又用青鹽把牙齒擦洗乾淨,才來到了前面大艙。
大艙裡各人俱都在座,圓桌正面上首坐的是娘娘沈氏,雖在旅途之中,她亦不脫雍容華貴,臉上薄施脂粉,一身粉紅緞子百結裙襖,上面繡著鳳凰,宮樣蛾眉,鬱郁秋水,長時間的養尊處優,加上她善於調養,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
沈娘娘左邊座位空著,是留給公主坐的,右邊座位上坐著那個年僅九歲,粉妝玉琢的王子朱蟠,他是當今蒙難的鄱陽王朱由貴唯一的子嗣,也是公主朱翠嫡親兄弟。
沈娘娘對面座上,恭敬陪坐的是“侍衛營”統領史銀周。另外,一個叫“秀兒”的年輕女侍,雙手捧著香茗,站在她身後,馬、杜二侍衛各據一方。
娘娘正在與史銀周說話,就只小王爺朱蟠雙手不閒著,滿桌子抓吃的往嘴裡塞,弄得一片狼藉。
朱翠出來,先向母親問了安,史銀周等分別見了禮之後,才坐下來。
宮嬤嬤趕過來為她添上一碗粥。
沈娘娘道:“剛才我還在跟史大叔商量,是不是該起程了,你史大叔說須要聽你的主意,你倒是說說看,要是這麼個走法,咱們半個月也到不了鄱陽。”
朱翠看了史銀週一眼:“史大叔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