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像這樣掙扎等待著“死”的來臨。
朱翠小心地為他揩乾了身上的汗,下意識裡只覺得對方還在看著自己。“你可以閉上眼睛!”她喃喃說道:“這樣我會覺得比較自然些。”
頓了一下,她掠了掠由於緊張而散置在前額的一絡秀髮:“現在,我要動手了,如果你覺出哪裡不對,只要哼一聲我就知道
水先生仍然未置一詞,只是睜著那一雙大眼睛。
朱翠忽然覺得不大對勁,轉過臉來仔細打量著他,彷彿感受到他的眼睛有些怪,湊近過去仔細地瞧瞧,這才驚訝得怔住了。
原來他早已人事不省,昏死過去多時了。
朱翠一驚之下,搖撼著他,一連叫了幾聲,對方依然如故。
一陣辛酸,一顆仁愛俠心,她為他落下了熱淚。
只可惜水先生昏迷中未能所見,否則必將感動不已。
朱翠現在不再猶豫了,她立時展開手法,把自己勤習多年的內元真力,藉助一雙掌心,徐徐貫入對方胴體之內,由前胸一雙肩井穴道開始,繼而“氣海”,依次一系列穴脈,最後歸入心坎穴路。
水先生身上已泛出了大片溫暖,那是因為他本身的熱源,已為朱翠的功力所串聯而引起的。
朱翠長長吁了口氣,身上已見了汗,她終於達到了期望,在一陣目光眨動之後,水先生終於甦醒過來。
他發出了低微的呻吟之聲,微微閉上了眼睛。
朱翠欣慰地道:“你醒過來了?這樣就證明了我的方法很管用,現在我要把你身子翻過來,開始你背後的按摩。”
一面說,她輕輕地把水先生身子翻轉過來。
忽然,她心裡怦然一跳。
那是因為她眼睛看見了什麼,一個梅花形狀的紫色痕跡印在他背後“志堂穴”上。
朱翠向印記注視了一刻,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輕輕地吁了口氣,喃喃說道:“好厲害的掌力。”
武林中對於厲害的掌力,有“一心、二點、三梅花”這樣的稱呼。
所謂“一心”乃是指出掌人以合攏的掌底接觸到對方,留下的心形印記,“二點”乃是以中指中節接觸對方所留下的“點”痕,至於“三梅花”乃是以合攏的五指指尖部分接觸對方所留下的五點梅花狀印記。
這“一心、二點、三梅花”,說來容易,其中任何一項,如果沒有三十年日夕浸淫的深湛內力,再配合本人過人的精力、掌力,萬難見功,因此一旦有此功力之後,定然會有“一掌見生死”之威。
當然,能夠在這般掌力之下還能不死的人,便如奇蹟般地未之聞也。
朱翠終於明白了對方致傷的原因,可以想知,能夠具有這種“梅花掌記”功力的人,當然必是一個十分厲害的角色了。
眼前卻沒有時間讓她多想。她又再次動手,由對方“關元穴”開始,一直到“尾椎穴”
為止,再一次地運功推按。
這一次足有半盞茶的時間,她才停住了動作。
水先生身上再次地聚滿了汗珠,在她最後停止住動作時,她才發覺到,敢情在自己力道導引之下,使水先生全身穴脈串通,他竟然睡著了。
一個像水先生這般具有如此不可思議功力的人,設非是到了極度疲態、不可抗拒的睡意侵襲之下,方萬不會有此失常的情形。因為任何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在睡眠之中發生,尤其是一個身懷武功的人,更不應該有此疏忽。
朱翠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把他身上的汗珠拭乾了。
她有生以來,還從不曾像這樣子接觸過一個男人,尤其不可思議的是,對方不過是一面之交的陌生人。然而,這個陌生人卻給她留下了這麼深刻的印象,如果拿來與她生命裡曾經相識過的另一個男人來比較,顯然是一番強烈不同的感受。
一瞬間,她眼前浮現出那另一個人的影子,雖只是靈思一現,卻也使得她心血沸騰,方寸失措。
緊緊地咬著那一口貝齒,用力地搖搖頭,讓情思、恨思也象是春天裡的楊花一般被風給搖散了、飄散了。
燈蕊在晶罩裡跳動著,不時地發出“噗噗”的聲音來,朱翠才像是由沉思裡忽然醒轉過來。
她揭開了燈罩,小心地用一根晶瑩的指甲把燈蕊挑起來,光度立刻轉亮一些,透過左手的玻璃燈罩,她窺見了自己的憔悴芳容。
秀髮散亂了。
花容疲倦了。
星眸黯然了。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