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門前馬車之內,高拱面色稍顯沉重,他瞪著沈無言,一陣之後,才沉聲道:“此事可當真?”
沈無言苦笑一聲,忙掀開馬車簾子,輕喝一聲,道:“車伕……開車……”
車伕並未動身,大抵是在等高拱的訊息。待聽到馬車內,高拱輕哼一聲,然後沉聲道:“那便信你一次……走吧。”
得令之後,車伕才慌忙向著乾清宮們前而去。
等在邊上的侍衛見這破舊,但卻十分熟悉的馬車駛來之後,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委身道:“見過高閣老……”
高拱時常出入乾清宮,所以即便宮中的侍衛也十分懼怕這位位高權重的閣老。此間見到高拱前來,便得如此恭敬。
高拱也隨即還禮,然後輕喝一聲,道:“今日駙馬可曾來過?”
那侍衛眉頭微皺,面露驚訝之色,連忙道:“高閣老可真是神了……駙馬多年都未曾來過乾清宮,今日過來小人便覺得奇怪……哪成想閣老早有預料。”
高拱面色一變,接著掃了一眼馬車內一臉沉重的沈無言,低聲喃喃道:“莫非……他真的要刺殺陛下?”
聲音很輕,但依舊被那侍衛聽到。許是也知道眼前這位閣老與那位沈先生關係不合,所以連聲道:“刺殺陛下……對,那沈先生著實可惡……陛下待他可不薄……在京城中,連進士都不是的官員,哪有他這般……如今他竟然串通李朝人,來刺殺陛下……”
許是還覺得不夠,那侍衛又補充了一句,道:“沒的說,那沈先生可真是白眼狼……”
馬車之內高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見沈無言面容平靜,便也不再多說,接著沉聲道:“老夫說的不是沈先生,而是駙馬……你現在快派人去大殿附近等候……有訊息立刻……”
未等高拱說完話,便聽見宮門內響起一陣驚呼:“有刺客……快來人……有刺客……”
高拱面色一變,縱深上前將目瞪口呆的車伕踢下馬車,接著揮舞馬鞭,向著宮門內飛馳而去。
大殿之內,朱載垕面色蒼白,一雙紅彤彤的雙眼瞪著一臉殺意的李和,輕哼道:“李和你這是要做什麼……朕何曾虧待你夫婦二人?”
李和手握七尺長劍,面上也逐漸陰沉,口中喃喃道:“陛下待我很好……待我夫婦二人也極好……只是……要怪只能怪先帝……先帝他做了錯事……”
“先帝之錯……”朱載垕一邊躲避李和刺來的劍,一邊氣喘吁吁應道:“先帝之錯在罪己詔中已然陳述……寧安何必抓住不放?”
李和搖搖頭,找準時機繼續又刺出一劍,只道:“寧安更加在意的是陛下您的孃親……是你的孃親害死了她的孃親……所以她要報仇。”
朱載垕躲閃不及,卻被這一劍刺中胳膊,索性並不是要害之處,但也鮮血直流。一時再無法躲閃,只要李和在補上一劍,朱載垕必定殞命。
這卻讓站在邊上拼死保護朱載垕的李貴妃心中一驚,連忙抱起手邊的陶罐丟向李和。
李和揮劍去擋,卻又耽誤了這最佳時機。倒是讓朱載垕得以從床榻上翻下床,然後抽出腰間懸掛佩劍去擋李和刺來之劍。
經歷之前李將軍刺殺之後,朱載垕便在身上攜帶一隻佩劍,便也是為了防身之用。
於是這般,二人手中皆都握著長劍,你來我往之間,竟然悍旋許久。
李和大抵心中也十分緊張,又加之那份驚恐,所以手上並無太多力氣,此時手中又有汗,在朱載垕幾番格擋之下,劍險些無法拿穩。
站在邊上的李貴妃發覺李和雖說突然得手,但與之前的那位刺客李將軍相比起來還差許多,雖說沒有沈無言幫忙,但著實很好應付。
李和一介文人並不善使劍,加之此時心中緊張,幾番不得手,心智幾近崩潰,雖說他面上依舊不見慌亂,但手上著實亂了陣腳。
便趁此機會,李貴妃提起手邊椅子飛向李和。李和一時未反應過來,又揮劍去擋。那劍卻也鋒利,頓時便卡在椅子木縫之內。
由於椅子極大,加之又有飛來之勢,當手中長劍卡在椅子上時,連帶著椅子以及整個劍都飛了出去,接著掉落在地上。
朱載垕眼見李和手中已然無劍,強忍身上劇痛,揮劍便刺向李和心腹。
李和正欲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卻並未在意將要一劍刺來的朱載垕,待剛撿起劍欲回身反擊之際,便覺一隻長劍刺中後心。
朱載垕一時並未回過神來,直到李貴妃上前為其包紮傷口之際,才發覺李和已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