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回去。”
如今神武得到皇帝的召見,黃錦也知道其中內情,雖說貴為司禮監掌印,但也會賣沈無言這個面子,衝著那小太監馮保輕哼一聲,冷道:“還不謝謝沈先生。”
沈無言一擺手,示意馮保離去,然後又與黃錦攀談起來。
“公公可還記得來時候問過的事?”
看著從沈無言手中遞過來的一張百兩銀票,黃錦一雙渾濁的雙眼簡直都要直了,他微微一頓,忙道:“自然記得,去問過了,當時死的宮女叫小翠,屍首是我在河邊發現的。”
“這倒是奇怪了。”沈無言喃喃自語道:“按道理說,送進宮那批玉露都是由公公您著手的,不該有什麼問題才是。”
聽沈無言這般一說,黃錦臉頓時就紅了,他忽然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立刻哭訴道:“我對不起你,沈先生……都是嚴世蕃那混蛋害的。”
“公公無需這般,只是這件事又與嚴世蕃有什麼關係?”
二人邊走,黃錦便給沈無言講了前些日子宮中死去一宮女的事情。
原來當沈無言的玉露在京城火熱之際,皇宮內院也派人去採進了一批,由於事關皇宮之物,所以就交給司禮監的黃錦親自去主管。
這些玉露平日裡都是送給后妃,以及作為一些立有功績的太監宮女們的賞賜物,因為價格昂貴,所以能得到的人並不多。
那名叫小翠的宮女是安排在御膳房洗菜的,由於身份比較低微,一般情況下是沒有機會接觸到玉露這種東西的。
正巧那天黃錦親自去採辦玉露,於是店鋪掌櫃便多送了他幾瓶,這也算是一種潛在的規則,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只是就在黃錦準備將玉露入宮之際,卻撞見了嚴世蕃。
說起來黃錦與嚴家關係還算不錯,嚴世蕃經常會給宮裡的公公們諸般好處,黃錦也會適當的給嚴世蕃透露一些皇帝的境況。
於是二人便在宮外攀談一陣,原來嚴世蕃求黃錦帶他入宮,要去見一位遠方親戚,說是在御膳房打雜的。
當時黃錦也沒怎麼在意,只是覺得嚴家竟然還有親戚在御膳房打雜,今後一定要好好提拔一下,便帶著嚴世蕃進宮了。
說來也趕巧,途徑御膳房之際,黃錦得到皇帝召見,但採辦來的玉露還未來得及送進宮,便託付給嚴世蕃幫忙送入內庫。
之後的第二天御膳房的小翠便因為玉露中毒而死,黃錦因為是採辦,也不敢將當時情形說清,畢竟嚴世蕃如今丁憂在家,是不能入宮的。
“……當時便得知沈先生被抓進了詔獄,便十分愧疚。生怕你被那群大老粗折騰個三長兩短,便以那天之事要挾嚴世蕃,讓他們不敢對你用刑,雖說花了些銀子……”
沈無言不由一笑,心道所謂愧疚,怕是因為收了自己那麼些的銀子而愧疚,而此話的隱情也是擺明了與自己再無恩怨。
“銀子的事,改天會送到公公的府上,倒是不知道在下哪裡得罪嚴大人了。”
黃錦頓時皺起眉頭,他雖說被閹割了,但卻不傻,身為司禮監掌印提督東廠,自然十分清楚嚴世蕃為何會屢次對沈無言不利。
這種暗地裡的鬥爭,也並非他有能力去參與,如今最好的做法便是坐山觀虎鬥,然後趁機撈些銀子才是正道。
“這倒是不太清楚,嚴大人性情多變,興許覺得先生的玉露在京城生意太好,所以因此看不過眼……當然也不確定那天的事就與嚴大人有關。”
又攀談一陣之後,沈無言才隨著黃錦出宮,並未急著回家,吩咐隨從將從宮裡帶出的御膳送回小院,他自己又去了一趟翰林院。
如今徐時行與王錫爵在那裡當編修,想來許久未曾見過,而此次過去便是為了瞭解另外一些情況。
翰林院編修算起來是一個清苦的官,整日裡抄抄寫寫也沒有其他大事,若是熬得出來未來前途不錯,熬不出來便只能永遠這般了。
……
今日徐時行恰好不在,只有王錫爵閒著,得知沈無言所聞之時,思慮一陣才想起一些。
“據說周嚴與青山關係倒是不錯……至於周嚴是否與宋言知有聯絡,這就不好說了,不過翰林院之中京城文人頗多,無言若是想知道,在下可以幫著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