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要初中才能開始學。”
聽著小皇子稚嫩的聲音,沈無言臉色又是一變,忙走上前,無奈一笑,道:“這個……都是些玩笑,諸位也別當真……這個……張先生既然過來了……”
“哦,張先生是過來看看沈先生的……只是,這卻又顯得有些隨意了。”雖說是這般說的,但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少年老成,四歲的孩子竟然有這般成績,卻是喜人,於是也不便在多說其他。
倒是一邊的張居正好奇萬分,心想著四歲的孩子豈能老老實實的坐下聽先生講課,但眼前這孩子顯然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這也只能有兩個解釋,一來可以說小皇子才思敏捷,卻是有天資,另一方面也只能是說明沈無言有著十分了不起的本事。
第一個想法卻是有些不靠譜,因為在沈無言沒來之時他便充當的小皇子的先生,當時卻是想盡辦法教他識字,最終成效也都不怎麼好。
於是幾年前在國子監的一些事逐漸在張居正腦海之中浮現,當年國子監的數科可謂百廢待興,除了為數不多的幾人專注於此,其他監生都更加偏向於經史子集。
只是自從沈無言上了一節數科課之後,國子監內一時興起了數科熱,不少學子開始沒日沒夜的鑽研起九章算術等一些數科典籍。
其後並未過去多久,便有幾名監生入了神機營,而且還有著不小的成就。
當時並未在意這些,畢竟只有一節課,能有多大的影響,實在屈指可數,然而今日看到這四歲孩童的成就,不由又對這書生讚歎萬分。
沈無言一眼掃過滿臉泥濘的小皇子,尷尬一笑,畢竟在這個禮法的時代,文人是不允許有這般自毀形象的事,文質彬彬是每個文人都要有的。
擺了擺手,沈無言忙解釋道:“昨日教的內容有些多,所以今日就想著放鬆放鬆……其實王府之中能玩的也不多,玩泥塑也能開拓思維,使小皇子懂得民間疾苦。”
“玩泥巴也能懂民間疾苦?”一邊被斥責的馮保頓時一愣,忍不住好奇問道。
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未曾想到有人會問出來,此時聽到馮保問起,沈無言頓時皺起眉頭,瞪了馮保一眼。只是既然問起,卻又不能不回答,看著其他幾人好奇的目光,沈無言頓了頓。
“這……這泥巴其實就是百姓的命……你看百姓種田要土地,也就是泥,做陶瓷要用泥……所以說呀,讓小皇子親近泥土,便是親近百姓。”
裕王不由點了點頭,微微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個解釋卻也在理,只是總是覺得哪裡不對,但卻又怎麼都說不上來。
思索之際,一邊的張居正忙問道:“可是沈先生這是在做泥人……似乎與親近百姓沒有什麼關係……”
“哦,這……”沈無言面露苦色,其實只是覺得這孩子在王府之中實在苦悶,連個玩伴也沒有,所以就玩起了泥巴,但現在非要編出了合理的理由,卻是有些困難。
沉默一陣,沈無言這才道:“當然,捏泥人與親近百姓就無關了……而是在瞻仰古之賢人。”
沈無言這邊一說,小皇子頓時接話道:“先生教我捏什麼蜘蛛俠,我卻喜歡霍去病……我大明的於少保卻也是賢良之臣。”
聽著四歲小童說著這些言語,裕王卻也是一怔,許久才回過神來,低聲道:“好,好,好。于謙於少保的確是賢良之臣,那你可知道那篇《石灰吟》。”
“自然是知道的,千錘萬鑿出深山……”詩句迴盪在幾人之中,卻也迴盪在裕王的心間,而今只有四歲便這般,未來前途又如何,卻是不可限量。
不過他卻也清楚,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眼前這位散漫書生的功勞,雖說不知道他如何教的,但顯然成就還是頗為豐富。
接下來也就閒聊一陣,至於玩泥巴之事諸位也沒有再提,想來也是放心將小皇子交給沈無言,而至於新請來的那幾名儒生,卻是無需再用。
望著遠去的諸人,沈無言這才長舒一口氣,低嘆道:“還還沒有考究你的背誦。”
沈無言教起經史子集之時並未讓小皇子背誦,而是將那生澀的語言編成一個個的故事講出來,小孩子卻是喜歡聽故事,所以在聽故事時又能將很多東西記住。
這般看起來雖說經意上欠缺了許多,而且極為不符合大明科舉考試,但對於經典的理解方面又比死記硬背強許多。
畢竟是四歲的孩子,如若非要強迫他去背誦那些經典,難免會心生厭惡,所謂循循善誘,大抵便是如此。
至少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