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張博寧說到這件事,景王的眉頭不由緊緊皺起,蒼白的臉上逐漸泛起黑氣,呼吸迅速加速,直到平復許久才恢復如常。
“卻有此事……但你可知他為何如今還沒有將那罪狀公諸於世,將嚴世蕃胡宗憲這些逆賊繩之以法?”
略一停頓,景王繼續道:“據說沈無言與胡宗憲關係及其密切,如今胡宗憲被削職為民,一旦嚴世蕃出事,他自然也脫不了干係,於是他便手軟了。”
“豈有此理。”張博寧頓時怒喝道:“豈能因為一己之私,就將這種人放任自由,難道還要留著他繼續害人?”
景王輕笑一聲,冷冷道:“可惜沈無言便是這樣的人,如今罪狀在他手中……之前找過他幾次,但最終他都不願交出。”
“我去找他。”張博寧憤然而起,怒道:“我卻要看看這軟包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如若不將那罪狀拿到手,便自斷雙手。”
“好。”景王臉上露出一抹讚賞意味,他笑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博寧,你任重道遠呢。可千萬不能失手,這關係到諸生的期望。”
大概安排這幾位憤然的書生之後,房間之內只剩下景王與剩下那位方姓大漢。
“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後一名穿著黑袍的中年人會乘著車駕入宮,我會將四周的護衛全部撤去,你出手殺掉車駕中的人便可。”
那大漢沉沉的點了點頭,道:“城外練的那幾百好手如今已然蓄勢待發,只待王爺一聲令下……這些人當年都是混跡在魚龍街的好手,手底下也有個幾十條的人命。”
景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道:“只要事情做成……你便是未來的大將軍。”
方姓大漢輕笑一聲,只道:“我方龍是粗人,什麼大將軍都無所謂,只有一個要求,殺掉沈無言……我兩個弟兄都死在他手中,不能這般就算了。”
“你以為我不想殺他?”景王冷笑道:“他自然會死,但不是現在……放心,那一刀會留給你,現在先做好這些事。”
……
位於城外的這間小村落之中僅有這這戶人家,今天竟然張燈結綵,事情大抵也就從今天開始。
沒有多餘的客人,只有一男一女,女子生的美豔動人,穿著紅妝愈發顯得嬌豔無比。
男子卻顯得有些滄桑,想來這些年被折磨的不輕,只是此時也露出久違的笑容。
腐朽的木桌上擺著酒碗,散發出陣陣酒香,兩個人兒相視而笑,接著舉杯交杯飲酒,雖說沒有多說一句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已然有些日子沒有這般鋪張,即便在很久以前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但今天的日子不同,即便略顯侷促,卻依舊不影響二人的那份感覺。
又喝了幾杯,女子這才微笑道:“等過幾天將這裡休整一番,院子裡種點花……對了,在種點菜……想想卻是美好呢。”
男子緩緩伸出手,摸了摸女子的紅頰,道:“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做這麼多,以後我也寫些東西,想來也能值些銀子的。”
說到這,二人又相視一笑,腦海之中對未來那美好的日子思緒,就這般悄然浮現,想來還是有那麼些哀傷,只是這般的小幸福卻也不錯。
新婚燕爾的兩個人,沒有一位客人來參加,即便放在以前定然門庭若市,但兩人卻有著相同的輕鬆感。
這般寧靜的日子多麼不希望被人打擾,只願就這般男耕女織過著這般的小日子,相守終老不在被那些權謀鬥爭左右。
可惜,既然開始那便沒有回頭路,這條路並不好走。另外,以往欠下的債,也是必須要還的。
院子的籬笆輕輕被推開,卻以及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
“誰?”男子輕聲問道。
女子的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她緊緊的拉住自己相公的手,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白玉堂……哦,我叫王天,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這樣的開場對話實在有些詭異,即便是王天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又道:“幾天前有個醉漢……對,他是我打死的……你倆做了什麼,我都沒有看見。”
被這青年這般一說,原本那份緊張也隨之消失,二人反而有些羞澀,皆都紅著臉,同時到:“做了什麼……不,你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