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著明人的習性,也在大明居住有些時日,一口漢話說的卻也流利,可惜對於明人的很多習慣都不甚專注,於是與人交往卻是有些困難。
原本喜樂融融的婚事,隨著這位不速之客的來臨,一時變的有些尷尬。
王天忙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侷促,接著才道:“只是想告訴你們,不用擔心那醉漢的死會牽連到你們頭上,是我殺的。”
聽到這話,久久不安的柳含煙這才鬆了口氣,只是心中依舊有些疑慮,那股不安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中無法揮去,卻又說不出這是為何。
這邊宋謙忙起身為王天斟酒,十分恭敬道:“原來是這位俠士幫的忙……我二人今天在此成親……卻是有些怠慢,若是不嫌棄便過來喝杯喜酒如何?”
王天頓了頓,將手中武士刀又緊緊的握著,輕聲道:“酒是喝不得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
“哦?”宋謙面帶笑容,心中不由有些苦澀,暗想著莫非此人是過來要銀子的?新婚已然將近些天的積蓄全部用光,從哪裡給他銀子。
一旁的柳含煙何等機敏,當即也猜到自家相公的想法,但轉念一想,此人來得突然,而且看他身上著裝,顯然也不是缺錢之輩。
“這位俠士……你有什麼要求,我夫妻二人一定全力相助……只是……只是家中貧寒……卻也……”
王天怔了怔,忙從腰間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宋謙,苦笑道:“來的時候帶的銀子也不多……就剩下這一千兩銀子……你先收著……”
這倒是又讓宋謙摸不著頭腦,環視家徒四壁,如今雖說缺銀子,但以他的見識,卻也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決然不敢接過這銀票。
“俠士這是……你且將銀票收回,有什麼話坐下來說便是。”
王天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公子讓我過來客氣一些……說那東西一定要拿到,在柳姑娘手中……是不能偷不能搶的。”
說到這句話,柳含煙頓時會意,她忽然笑了起來,譏諷道:“原來是為了這事……何必搞出那麼些花樣,以為救我夫妻二人一命,我便會甘心將那東西交給你等……想來那醉漢也是你們請去的人吧。”
“怎麼會。”王天不由有些憤怒,他忙解釋道:“那天純屬是路過,急著趕往分宜……正巧就在官道上碰到你二人,當時也不知你們身份。後來聽著你們談話,才算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一直在找我們?”柳含煙微微皺起眉頭,輕聲道:“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說你家公子……莫非是嚴世蕃?”
“嚴世蕃?”王天忙搖頭道:“嚴世蕃又是何人……我家公子姓沈,叫沈無言……”
“沈無言。”宋謙忽然冷笑一聲,原本近乎撫平的傷痛又被這句話揭起,他冷哼一聲,不屑道:“原本以為他還算是個人物,沒想到竟然也是這種心胸狹隘之輩……何必趕盡殺絕?”
王天不由一愣,心中暗自想著來的時候,公子倒也沒說要自己殺人,只是來要些東西,何必如此牴觸。
柳含煙心中暗自嘆息,忙握住宋謙的手,輕嘆道:“事情怕不是公……相公你想的那般,那夜在含煙樓我從死去的羅文龍手中獲得了一部分書信,那些書信是他與嚴世蕃等朝中官員的通訊,幾乎可以治他們死罪。當時本不怎麼在意,後來跟著相公離開京城,便想著將那些東西帶上,未來也好有個保命的底牌……”
幾年來柳含煙都未將此事告訴宋謙,此時宋謙聽來又不知有多麼大的震撼,於是愈發覺得自己是那般的弱小,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無言。
心又不甘,可又能如何?自己至始至終都在女人庇護之下生存,若是沒有柳含煙,自己又該如何存活?
“沈無言……”越是這般,就對那將自己害到如此田地的人仇恨無比,而今自己新婚燕爾,卻還是被他攪亂,這仇恨想來已然無法撫平。
狠狠的念著這名字,牙關緊緊咬著,只是希望自己不要亂了性子,這仇終究是要報的,但卻不是如今。
漸漸恢復如常,宋謙這才回過神來道:“竟然有這事……想來那位沈公子對於這些東西十分迫切了?”
王天點了點頭,道:“卻是如此……公子說你們提出的所有要求,他都願意去為你們爭取。”
“好,我要他的命,他給嗎?”宋謙玩味一笑,繼續道:“開了個玩笑……既然要談條件,自然是要與他來談……”
“相公。”柳含煙忙大聲打斷宋謙的言語,只道“這件事我夫妻二人還要在考慮考慮……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