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鑑於潘鼎新以桂撫在關外督軍的緣故,不便答應,只能在今後相機而動。現在潘已去職,蘇元春雖升為提督,但不孚眾望,不能統轄各軍,廣西提督亦未有轄制關外各軍之權,我已請李護撫臺恭請老將軍出面主持大計。時機已到,盼老將軍以國事為重,臨危受命,挽回大局,為華夏爭光。近日,外國報紙透露法國遠征軍中的一個重要訊息,願老將軍切實把握。從敵人營壘獲取軍情,常常是出奇制勝的秘訣。老將軍用兵一生,自然比別人更深知此中道理。另紙附辜鴻銘翻譯的英國《 泰晤士報 》上的一則花邊新聞:法國遠征軍東線總指揮尼格里少將貪戀女色,跟一個河內歌女打得火熱,居然將歌女從河內召來諒山相伴,軍中多有不滿。
馮子材看到這則訊息,一個想法突然冒出來,他彷彿從中看出打勝仗的苗頭了。
他興沖沖地走進李秉衡的休息間,爽快地對愁眉未展的護理撫臺說:“我同意出面指揮全域性軍務,但你要蘇元春、王孝祺、王德榜等人保證,完全聽我的將令,不得稍有違抗;若有違者,老夫將以軍令處置。”
李秉衡聽了這話,愁雲頓時消去,高興地撫著馮子材的雙肩說:“老將軍放心,這事包在我的身上。說句實話,蘇元春他們也是從心裡服老將軍您的。”
馮子材從明暗兩方面制定他的作戰計劃。明的一面,即保衛鎮南關,收復北圻失地。馮子材帶著蘇元春等人仔細查勘鎮南關四周的地形,決定將軍營移進關內距關樓八里處的關前隘。此地東西高聳,中間兩道山嶺相距約四十丈寬,馮子材在這裡築一道兩人高連線東西山嶺的土石長牆。牆外挖一條一人深的大溝,東西兩道山嶺上建三座炮臺。王孝祺的軍營扎東嶺,蘇元春率部扎三里之外的幕府,王德榜率部屯於五裡外的油隘,構成對關前隘大營的犄角之勢。馮子材和他的兩個兒子則率部紮在土石長牆內。
王孝祺私下問馮子材:“鎮南關內外佈置得這樣嚴密,法國已經將關樓焚燬而去了,他還會再來嗎?他若不來,我們豈不白費力?”
馮子材笑道:“法國人想要獨吞越南北圻,不容中國插手,只要我們還有一支人馬在這裡,他就不安心。現在我們有七十多營、三萬將士紮在鎮南關內外,他更是一天到晚吃睡不香,要不了多久,便會主動來找我們挑戰的。”
王孝祺說:“鎮南關內外現在可以說是嚴如鐵桶,諒他們再來,也佔不到便宜。不過,法國人乖滑,他們在關口上一旦失利,便會撤退逃跑。我們若採取包圍陣式,截斷他的後路,將他們全部殲滅在此地就好了。但這要事先知道他們從哪條路來,先期埋伏在那裡才好,如何能預先知道呢?”
馮子材遙望著關外草樹濃密的荒蕪之地,沉默良久後,悄悄地說:“辦法是在想,能不能成功,就只有看天老爺幫不幫忙了。”
原來,暗的一面在同時進行,不過他不想對王孝祺明說罷了,這種事只能越隱蔽越好。
馮子材在越南住過幾個月,與當地人有些聯絡,透過他們的查訪,很快便落實《 泰晤士報 》的花邊新聞說的是實情。這個歌女名叫溪筍。溪筍已沒有父母,有個大姐已出嫁,還有一個小妹在一家小餐館當招待,日子過得都不寬裕。溪筍做歌女,收入也不多,她其實並不愛這個法國老頭,只是圖他的錢而已。
打聽到這些情況後,馮子材叫他的小兒子相華裝扮成一個越南生意人的模樣,在本地翻譯的陪同下,悄悄來到法國人佔領的河內城。傍晚的時候,他們找到溪筍的大姐溪草家。溪草和她的丈夫阮志清對這兩個不速之客的來臨頗為驚訝。
翻譯對溪草夫婦說:“我是從順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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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諒山大捷(26)
順化是越南的都城,從順化來的,意味著是從朝廷來的。溪草和她的丈夫都是小老百姓,翻譯隨意編造的第一句話,便將兩個人鎮住了。他們瞪著兩隻眼睛怯怯地聽著。
“我給你們說實話吧。法國人在我們越南是呆不久的,朝廷上下,從國王到各位文武大臣都恨死了法國人,請中國派兵到我們國內來,就是為了要把法國人從我們越南趕出去,跟法國人混在一起是沒有好下場的。”
溪草的心在怦怦亂跳,妹子跟一個法國將軍相好,最近又去了諒山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親戚朋友、左鄰右舍中有知內情的,都在背後指指點點,還有的人罵溪筍是越奸。作為親姐姐,溪草也為妹子擔著心。她有時也勸妹子不要跟法國人混在一起,但妹子不聽,又常常拿點錢給她花,她也便不說什麼了。現在,這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