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出床底,探出手,正想拉下殺手護士的假髮。
“砰!”一顆子彈在他手邊開了花。
從敞開的病房門邊走進一名黑衣男人,他手中持著一柄S&W左輪手槍,口徑嘛……依照經驗判斷是點三八,打中要害保證很難救。
“嗨!”郝韞霆坐起來,舉高手,朝那槍手打聲招呼。
黑黝黝的槍管對準郝韞霆,那槍手顯然比君梧邢還冷酷,任憑郝韞霆嘻皮笑臉,他眉頭也沒動一下。
“等一下。”遇到這樣沒幽默感的傢伙,郝韞霆也要大嘆奈何。“在你開槍之前,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槍手沒有反應。
郝韞霆逕自將之解釋為他已回答自己的提問。
“你是怎麼上來的!這傢伙扮成護士,還有可能瞞過醫院的警衛、保鏢,但你……一身黑衣,擺明了自個兒是殺手,那些保鏢怎麼可能放你上來!”
槍手無言。
郝韞霆睜大眼等了良久。“剛才的問題你沒聽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你……”
“叩!”這是槍手開啟手槍保險匣的聲音。
郝韞霆趕緊舉高雙手做投降狀。“慢著,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就想開槍打我,太賴皮了吧!”
回答他這一連串抗議的是一顆子彈,擯過他左頰,劃出一道紅色口子。
槍手冷凝的麵皮浮現幾許嘲諷的線條,好像在取笑著:我愛殺你就殺你,你能怎麼樣?
郝韞霆雙眉一跳,終於瞭解自己遇到什麼樣的人物了——一個噬血如狂的瘋子。
突然,郝韞霆住嘴一臉驚駭。“住手,你不是他的對手,快跑啊!”
那槍手聞言,迅速回過頭去開了一槍,他以為有人在背後想暗算他。但他錯了,後頭根本沒人,倒是病房裡的郝韞霆忽然失去了蹤影。
很顯然郝韞霆又耍了來人一記。
“出來,你跑不掉的。”那槍手像瘋了似的,開槍胡亂掃射著病房。
床板裂了、點滴破了、花瓶碎了……原本佈置整齊的病房,像經歷一場龍捲風般悽慘。而郝韞霆還是不露行蹤,就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氣之中。
“出來——”槍手發射出彈匣裡最後一顆子彈,氣得五官扭曲。
至於郝韞霆呢!他正躲在床頭櫃裡。
那櫃子外表看只有三尺見方大小,根本不可能藏進一個身高一八O的大男人;但裡頭卻別有洞天。櫃子鑲在牆壁裡,而牆壁是腹壁,壁與壁間的寬度足夠兩個人錯身而過。
這整間病房都是由這樣的腹壁所構成,一個人甚至可以由這一頭的櫃子鑽進、自另一頭的衣櫃爬出,看起來就像變魔術。
這就是郝韞霆選擇這裡獵捕殺手的原因。嚇都把那些追擊者嚇死!
此時,那槍手顯然已亂了方寸。郝韞霆冷笑著在腹壁裡緩慢移動,準備繞到槍手背後,再猛地出來,拿懷裡的電擊棒電他個金光閃閃。
槍手換了另一輪子彈,但很快又打光。病房裡已千瘡百孔,還是不見郝韞霆蹤影。
到換了第四輪子彈的時候,槍手狂笑著喊:“沒關係,你再躲,我就先拿這傢伙開刀。”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槍手自走廊上拖進了病房。
已爬進衣櫃、正準備竄出偷襲槍手的郝韞霆一瞄到那男人的臉,全身的血液幾近沸騰。
那打得慘兮兮的男人正是王成,郝韞霆此次住院的主治醫生。
這槍手大概是以暴力屈服王成,逗他帶他上來,才避開警衛和保鏢的警戒網的。
竟將可憐的無辜者打成這樣,王八蛋!郝韞霆氣得怒髮衝冠、眥目欲裂。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先殺了這傢伙。”槍手將手槍抵住王成的腦袋。“一、二……”
“慢著!”郝韞霆“砰”地一聲推開衣櫃的門。他的人就坐在衣櫃,冷沉的眼瞪著槍手,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槍手輪流看著他對面的床鋪,和立在他身側的衣櫃。
郝韞霆原是在床邊消失的,最後竟出現在衣櫃內。
這兩樣東西距離將近五公尺,他腿不方便,還能爬得這麼快!真是見鬼了!
“放了王成,我不與你計較。”郝韞霆一臉陰寒。
“哈哈哈!”槍手只回以一串狂笑。“你以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本錢?”說著,他一腳將王成踢了出去。
郝韞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會教你明白什麼是求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