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不能!”他冷酷的眼,像一窪寒潭,在黑夜的病房裡,旋起一陣明涼的冷風。
槍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怯懦,他又猛地衝上前去,槍口抵住了郝韞霆的眉心。
只要他一扳機,郝韞霆必死無疑——
沒錯,她是孬種、懦弱、大笨蛋!
路箴茗不停詛咒著,物件是自己。
被郝韞霆耍得這麼慘了,居然還懸念著離去前,他說過的那一句話:“箴茗,我不想騙你的,我只是想誘出狙擊我們的傢伙,相信我……”
相信他?除非她的腦子壞了,她是再不可能將信任浪費在那混蛋身上了!
但是,她的心卻另有主張地惦著他……萬一他在引誘狙擊者的過程中出了差錯呢?他現在是一身的傷,隨便弄個岔子,他都避無可避,註定成為人家的組上肉,任憑宰割———
他死定了!一想到他懨懨一息、躺在血泊中的畫面,她連呼吸覺得痛!
好嘛!她是沒用,擺明了要他騙到死。
“大白痴!”她咬牙罵著自己,憂慮的腳步還是急急往醫院頂樓衝。“累死了,無緣無故換什麼病房嘛!存心找麻煩。”
她啊!不管在人前表現得多瀟灑,還是每晚偷溜進醫院看護他;因此他換病房、布陷阱、搞的一大堆飛機,她無一樣不清楚的。
電梯門一開,路箴茗便聽見“砰砰砰……”一連串的槍響。
搞什麼!不會真有狙擊者吧!一直抗拒相信郝韞霆的,可是……萬一他說的是真話……哦喔!那可大不妙了。
她掩掩藏藏地住病房方向行去,突然,腳邊到某樣東西。
“啊!”她趕緊撫住嘴。是個人呢,渾身血淋淋的,老天!
在她駭得心臟幾乎麻痺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衣、手執手槍的男人探出了身子,精壯的鐵臂一下子就把那受傷的男人給拖了起來。
千鈞一髮之際,路箴茗翻身滾回陰暗的角落去;也虧得燈光暈黃,槍手沒發現她。
受傷的男人被拖進病房了,路箴茗縮在牆角間,一身冷汗涔涔。
好可怕,是真正的槍手呢!他手上的槍黑黝黝的、還泛著寒光,好像隨時在索取人命似的。還有那受傷的男人,他流了好多血,一身、一地的血,他……會不會死了啊?
死?!郝韞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