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他勾結御錦的把柄卻落到了如狼似虎的北國手中。北國偏偏還回護著他的勁敵林歸雲,卻要他如何不忌憚?
知道謝廣寧的心事,我更覺有了把握,悠然道:“是麼?按謝宰相今天要搜拿我的架勢,在下可是惶恐得很。本來,在下此次南下,只為遊玩山水,順便處理一下林歸雲之事,別無他意。謝宰相卻似乎要把在下當作欽犯捉拿了。不知是何意?”
謝廣寧尷尬笑道:“這……本相只是例行公事、不得已要做做樣子,別無他意,江先生誤會了。”
我心頭暗笑,知道他本來就是想殺了我這個江聽潮,後來發現我居然掌握著他的秘密,以天刀流的龐大實力,如今又有了他的把柄,他如何還敢輕舉妄動?當下淡淡哼了一聲:“既然如此,在下也無意多說。就請謝宰相遵守諾言,上奏皇帝,放了林歸雲。”
謝廣寧臉皮微微顫動,顯然心頭大是不甘,卻不得不忍下一口惡氣,勉強笑道:“這話好說。其實,林元帥和本相兄弟一場,就算江先生不提,本相也要護衛他周全的。卻要代林元帥謝過江先生這番美意了。”
我暗讚一聲好個權變奸滑的相臣,天下竟有這般厚皮黑心的兄弟,也算難得。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謝宰相的兄弟之義,讓在下感動得很啊。在下若有你這般兄弟,只怕睡覺也會記掛啦。”言下微帶譏刺之意。
謝廣寧居然臉皮奇厚,只裝著沒聽出來味道,欣然笑道:“好說好說。江先生山藏海納,實為當世英雄,本相素來頗為仰慕,今日有機會親近,十分喜歡。先生萬里來此,卻也不易。如不嫌棄,就在本相的府中盤桓一些日子吧,也好讓本相有機會多多親近。”
我想到葉飛白、柳洄雪和碧影二女在客棧中等我等的心焦,本待推辭。轉念一想,我形跡已露,此時回了客棧,只怕反而連累他們,倒不如放膽住下。諒那謝廣寧忌憚天刀流的驚人實力,也不敢作什麼。只是卻要想辦法知會葉飛白等人,免得他們著急。
當下笑了一笑:“好啊,能有機會對謝宰相面請教益,原是在下的榮幸,在下十分喜歡。等到謝宰相稟奏貴國朝廷,放了林元帥,我們三人大可秉燭夜話,快慰平生。”卻也不動聲色的提醒了他一句。
謝廣寧眼珠微轉,卻也面色不改,哈哈一笑:“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二十、調清金石怨
謝廣寧親自安排,我當真在謝廣寧的相府住下。相國府的客房奢華異常,說不出的富貴風流,看來謝廣寧為了招呼我,倒也頗為有心。我卻也隱約猜著他的心思,分明是去了御錦,卻有心結納天刀流啦!他哪知道我只是個西貝貨,心下想著,一陣暗笑,卻故意對謝廣寧放了幾分顏色好看,令他喜憂兼半、猜測不定,好生去胡思亂想,也免得他沒事又動林歸雲的主意。
次日一覺醒來,相府僕人服侍甚恭。我也不理會,大搖大擺用飯。早膳卻是四色精美細點,頗見用心。怪不得人說天上神仙府,人間宰相家,這番富貴自是人間少有。想那謝廣寧本是一介貧士,毫無靠山可言,拼命掙到這樣功名利祿,自然過程艱苦,可想而知。他的性情,只怕也因此混得越來越心黑手辣皮厚,再非當日那個風雅飄逸的大才子了。人心經不起富貴,也令人可嘆。
我怕葉飛白等人發急,飯後故意帶著大群相府家奴,在京中閒逛,打正了江聽潮的招牌,故意讓眾家奴放出風去,只說是江聽潮身為北國名士,素來仰慕南朝風物,特意萬里來朝,如此到處招搖,直鬧得滿城風雨。那葉飛白等人正找我找得漫無頭緒,幾個人滿城到處亂撲,葉飛白在街上正好撞到我,自然知機,二人對了個眼色,葉飛白放下心,微微一笑,不動聲色離去。
謝廣寧上朝回來,過來找我切磋文事武功,卻也帶了三分伸量的意思。我心頭有數,倒也不難對付。二人從琴棋書畫、天文地理、醫卜星相一路考究下來,我雖也勉強對付,卻自知頗有取巧之處,要說到識見可比他差得遠了,卻也暗暗佩服謝廣寧。此人原本才氣縱橫不可方物,怪不得葉碧城會對他傾心愛慕,林歸雲也算當世英才,比起謝廣寧卻又不如了。只可惜他為人無行,沒了做人品格,再多的才幹也用。
如此一連數日,謝廣寧一直不提保奏林歸雲之事,只是談天說地。我知道他故意在試探我的耐性、順便掂量林歸雲之事對我的重要性,卻也不急,每日煮酒論劍,言笑自若。卻不動聲色,畫了一幅滄海垂釣圖送給謝廣寧,謝廣寧一看,面色微變,知道我在藉機敲打他,不敢作怪,匆匆告辭而去。
我看著他走了,只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