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地參禪,緩緩站起身來,那魁梧的身材如鶴立雞群,給人一種如山的壓迫感。隨從很識趣,適時地拿出一根齊眉的白臘棍躬身遞上。
“你就是那啥的宣莊主吧?在這營中,我說了算!你信嗎?”
章鉞很快就解決攔路狗腿子,雙手叉腰目視兩三丈外的大鬍子,一臉挑釁地味道。但其實,看著宣莊主威猛的身材,淡定的姿態,手中齊眉白臘杆,他心中有點突突地跳,緊張得要命。
不過,為了心中的那個計劃,哪怕反被揍個半死也是值得的,也是必須的,因為只有這樣,才有資格參與制定規距,也就有了更多的人力可供調配,那個計劃才有成功勢行的可能。
“呵呵!你這樣的年輕人,宣某的白臘杆教訓過很多!”宣莊主冷笑一聲,毫不在意的樣子,他邁步而出,氣定神閒,緩緩逼近過來,打量章鉞幾眼,又輕蔑地說:“不是某欺負你,這可是你自己沒帶趁手的傢伙,你說吧!想吃幾棍?”
“這等沒眼色的貨,一棍打斷他脖子……”隨從叫嚷助威。
“四棍四棍,打斷他手腳……”
“嗯……”宣莊主提棍而立,冷哼一聲,揮手阻止了吵鬧的人群,轉頭看了看營門方向的遼軍士兵,見他們沒什麼動靜,目光又收了回來,對這氣氛非常滿意,笑眯眯地說:“你確定還要動手嗎?”
“奇怪的廢話少說……看拳!”再羅嗦憋著的一口氣就要消失了,章鉞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名勁敵,決定先下手為強,迅猛地疾奔上前,一個“黑牛出欄”,以跨步衝拳直擊對方腰肋。
呼的一聲,宣莊主的白臘棍一抖,竟然後發先至,直點章鉞心窩而來,對他的拳頭視而不見。因為他是長兵器,一寸長一寸強,本身力量也不弱,出手就佔盡上風。
章鉞猛地縮步跺腳,力從地起,直傳腰膀,擊出的右拳忽地轉實為虛,化拳為掌,順著對方白臘杆來勢向腋下一抄,頓時就把那杆頭死死地夾在腋窩,再轉身反向扳動,咔嚓一聲,彈性十足、木質細膩堅韌的白臘杆被折斷尺來長的一截。
宣莊主大吃一驚,後退兩步避開,看看小兒臂粗的杆頭斷口有些發楞,尺來長的部位想要折斷,沒有百斤之力根本做不到,對面年輕人這麼剛猛的力道,他還是第一次見著。
“還要打嗎?”章鉞看看營門處正聚集觀望的遼軍士兵,心裡有些忌憚,想就此收手了。
“身手不錯……若是平時,宣某說不得要好好領教,但這裡嘛,就算了!你回去吧!晚上過來敘話……”遼軍士兵的反應,宣莊主自然也看到了,臉色陰晴不定,又看了章鉞幾眼,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隱入人群,不過態度再明顯不過。
短暫的交往,章鉞已經發現,這是一名識大體,行事又很縝密沉穩的人,同時身手也非常不錯,心中不禁一陣驚喜:總算找到真正的隊友了,晚上的會面讓他很期待!
吳人和越人彼此仇視,還能同乘一舟呢,形勢所逼,水到渠成的事的而已。
第0011章 萬事俱備
凌晨平旦,正是日夜交替的時候,天色還是一片漆黑,葫蘆河兩岸密如繁星般的火把光芒,照亮了沉寂的夜空。
如狼似虎的遼軍士兵打著火把,衝進俘虜難民營,怒罵著揮鞭抽打,將睡夢中的兩千多難民全部趕出營地,由等在外面的一隊騎兵監押著繼續北上。
路上走得慢的,鬧哄哄不肯走的,十八年後,是一條好漢,還是美女一枚?這個問題章鉞不會考慮,他現在與宣莊主、宗景澄打得火熱,商定了一個可行方案,就只等到了地方,再便宜行事。
遼軍一路暢通無阻,大搖大擺地北上,並未遭遇冀州鄉兵攔截襲擾,南岸周軍隨後修復遭到焚燬的浮橋,跟著過了葫蘆河,但也就只是跟著,相距四五里,反倒像是送客一般,沒半點追亡逐北的樣子,不過就是這樣,也給了遼軍一定的壓力。
四天之後的下午,遼軍進入冀州武強縣,很難得地過鄉不掠,過城不擾,軍紀真是槓槓的,但這時不得不停下來了。
因為東南五里處,武強縣城依漳水聳立在那兒,前面是兩三里寬的滹沱河魚頭窪渡口,魚嘴的位置,河面收窄,所以遼軍經常從此渡河。
河邊一處坡地上,留守駐軍營地被火燒過,地上一層黑灰,浮橋似乎也遭到了破壞,大群士兵正在搶修中。留守的軍官是一名瓦里,也就是千夫長的級別。他面色忐忑不安,甩開親兵跳下馬,屁顛屁顛地跑來迎接。
高謨翰臉色陰沉地眺望南面遠處,他知道周軍主將是龍捷軍都使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