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意料之中的事真的發生,章鉞還是感到深深的憤懣。
有希望!但就是那麼一步之遙!就像肉在嘴邊,就是吃不到!當最後的一絲僥倖和希望徹底消失,他的心變得冷硬如鐵。
難民們默默地看著遼軍分批過河,而這過程中,周軍也很沉得住氣,一直遠遠觀望,連試探都沒有。終於有人憤怒地大罵,情緒很快傳染,數百難民們哭喊怒罵聲一片,兩岸隔河相望的大軍都為之騷動。
周軍是羞愧,而遼軍則相反,肆無忌憚地鬨笑辱罵,然後一隊遼軍打馬小跑過來,驅趕難民離開。
章鉞站在河邊,看著渾濁的河水默默出神,他已想到一個萬全之計,嘴角漸漸浮起了一絲冷笑。
第0010章 想吃幾棍
滏陽渡口是一個小鎮,駐有遼軍留守後路的兩千多兵力,但這兩千餘人竟然守了半個多月,期間似乎也沒遭到任何襲擊,這時候一個個衣甲完整、生龍活虎地趕著滿載酒肉的馬車,笑呵呵地出來犒勞高謨翰的主力大軍。
而俘虜難民們自然沒有這個待遇,被一隊遼騎趕進了大營。章鉞隨著人群走進營地的時候,只感到深深的震憾。
迎面一陣惡臭味差點將他燻暈過去,黑壓壓的人群東倒西歪,成堆分佈著,中間幾大塊不規則的空地,也滿是各種垃圾。好在天氣良好,並未下雨,難民們露天宿營,短時間內也沒什麼事。
章鉞也只能隨著人群湧入,找個空地坐下,精疲力盡地摳著腳丫子,挑破腳底板鼓鼓亮亮的大水泡。已經很多天沒洗澡了,身上汗餿味很濃郁,肚皮也開始咕咕地鬧騰。
這時,一隊遼軍士兵抬著十幾只熱氣騰騰的大木桶進了營地,往那空地上一放就轉身走了。難民們一個個眼中冒出狼一樣的亮光,喉結上下滾動,但卻沒有人起身,不時敬畏地看向人群人中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壯漢。
那人身材高大,頭戴灰白色草笠,半張側臉滿是絡腮鬍子,看起來很是威猛,但卻隱在人群后,並不顯山露水。
一名身材瘦小,頭髮花白的老者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就要動手,啪的一聲,一隻破鞋飛來,重重地打在他後腦上。
“知道規距嗎?”壯漢身邊一名年輕人施施然地邁步而出,似笑非笑地看著發懵的老者問道。
“規距規距……我那孫兒都餓得快沒氣了,宣莊主就網開一面行行好吧!”老者有些氣憤地哀求。
“這我說了不算,宣莊主也不可能厚此薄彼,你要怨……就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好……去吧去吧!說不定等會兒你還能分到一碗稀粥!”
“哼……老漢我自去求宣莊主……”
老者氣呼呼地走向人群,但還未靠近那絡腮大鬍子,就被人攔住了。想強闖過去,卻被推倒在地,老者又著急又忿忿不平,在那哭鬧著不肯走。
“看……那人是什麼鳥莊主,好戲要開場!”宗景澄很快就注意到了,拉了楊守真、薛文謙過來,意有所指地說。
“知道了!你想打抱不平?”章鉞試探著問。
“管他作甚!不就幾桶稀粥,反正不能少了我們一份……”宗景澄無所謂地樣子。
章鉞一直在暗暗留意,那個大鬍子宣莊主,就只回頭看了場中老者一眼,很快就別過頭去,如老僧入定般視而不見。那空地上的粥桶還在冒著熱氣,幾乎所有難民都眼巴巴地瞅著大鬍子,在等他下令分配。
而營地外的遼軍士兵們,似乎對這些司空見慣,並不進營來干涉。想也是知道,這營中兩千來人,若沒個頭頭來鎮著場子,簡直是瘌蛤蟆養蠶,天天打死人,最後一個不剩,前功盡棄,那還搶個鳥的人。
“今日……從南面那塊開始!”宣莊主終於發話了,抑揚頓挫的嗓音非常有穿透力,響遍全營。
“慢!”章鉞呼地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惻地看向了他。
“你做什麼?彆強出頭惹事!”宗景澄嚇一跳,立即拉住章鉞勸告。
“該出手時就出手!既然我在這裡,我就要參與制定規距!”章鉞輕笑一聲,明亮有神的目光完全收縮,變得銳氣逼人。
宗景澄張了張嘴,頓時楞住,一臉不可思議之色,閃爍的目光顯出他內心的不平靜,直覺這事該由自己來做,但又十分糾結。
章鉞不理身後發呆的幾人,推擠開前面人群,大步走向遠處席地而坐的宣莊主,很快有人攔路,章鉞毫不手軟,一個一拳直接揍翻在地。
“嗯?好膽!”這下宣莊主終於意識到,來者不善!再也不敢大模大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