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可以看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快指向十點了,七點的時候曾經醒來過一次,看來又睡了一個回籠覺,頭腦中還殘留著剛才做過的夢。
“該起床了。”伸了個懶腰,保子起身下了床。
拉開窗簾,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由於保子的家建在丘陵地上,所以視野中綠色特別濃郁,眼前就是高大喬木的樹梢。
由於昨晚的睡眠十分充足,所以保子感覺頭腦特別清醒、身體十分靈活,全身似乎都變得輕鬆起來。
上週一共加班四天,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很忙。因為一聽到秋風,冬裝的定單就大批湧來,而對於服裝設計師來說,必須掌握人們的新趨向,設計出有創意的服
裝款式來。辛苦了一週,終於到了星期日,保子準備無所事事地度過這一天,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保子從信箱中取出今天的報紙,然後到廚房點火煮咖啡。接著走進客廳展開報紙、開啟電視、點燃了一支香菸。
——必須得少抽些煙了。——
保子曾經多次下決心戒菸,可是都半途而廢了,剛起床的第一支香菸味道並不怎麼樣,不過是看報紙的時候總是不知不覺地把手伸向香菸盒。
國營鐵路票價上調、動物園的考拉死亡、東明高速公路發生特大交通事故……最近好像沒有什麼好訊息嘛。
保子偶然聽到電視中出現一個曾經聽到過的地名,於是抬起頭把視線移到了電視螢幕上。
“派往柬埔寨的日本技術協作團在施工中發生事故,有日本籍技術人員在事故中死亡。事故原因是氧氣瓶發生爆炸……”
——啊!——
保子還沒來得及吃驚,一個熟悉的名字已出現在了電視畫面上,她的頭腦在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西澤大助,三十一歲。
——怎麼可能?——
可是播音員接下來唸的死亡者所在公司的名字保子也認識,年齡也符合——比保子小兩歲,難道是他!
保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精神恍惚地走向電話,可是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
——我要幹什麼?——
保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是一味的驚慌失措。
打電話給大助的公司問:“在事故死亡的西澤大助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這是絕對行不通的,首先,今天是星期天,沒有人上班。
大助確實去了柬埔寨,兩個月前還給保子寄過漂亮的寺院明信片,他可能要去著名的吳哥寺遊覽。死亡的一定就是大助了。
可是保子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她不停地變換著電視的頻道。其他的電視臺也在播放同一條新聞,有一家電視臺甚至播放了死者的照片。
已經沒有懷疑的餘地了。
指間的香菸已經變成了一根長長的菸灰,廚房的咖啡壺也沸騰很久了。保子掐滅菸頭,心想:先把咖啡倒上再說吧。
這時電視畫面已經變成商業廣告。
保子關上電視,煮糊的咖啡格外得苦,她想在報紙上再確認一下這條新聞,可是報紙還沒有登載這個訊息。
——施工現場氧氣瓶爆炸事故經常發生呀。——
報紙、電視經常會報道類似的事故,可是保子從沒想到它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真的嗎?——
現在大助家一定亂作一團了。父母都在,還有個弟弟……但是保子從沒見過大助的家人。
一會兒,保子又點燃了一支菸,可是並不能實際感覺到大助的死,因為來得太突然,而且距離自己那麼遙遠。
一個男人死了,恰巧保子認識這個男人,僅此而已……
——他死的時候是不是沒有感覺到痛苦呢?——
大助總是說:“討厭疼痛。”如果不當什麼技術員就好了……但是,大助建立這樣的理想是在認識保子之前,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註定的。
不知不覺保子的想像開始擴充套件開來。
——如果他和我結婚了,恐怕也逃不過這場事故。——
結果應該是一樣的,即使和保子結了婚,大助也不會換公司、換工作呀。只要在同一公司幹同樣的工作,就會接到去柬埔寨的任務,也就會遇上同樣的事故。
——但是,我們並沒有結婚。——
保子搖了搖頭。
即使兩個人結合在一起,也有機會發生這樣的事故,沒有結合在一起自然有其中的理由。仔細想一下,在冥冥中保子似乎已經預測到